2023年2月12日第三十六章神将觉醒只听得砰哃一声,在火光的照映下只见孙文台被那冰锥穿胸而过,他那不可置信的脸上表情凝固着,胸口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溅在了江灵雪那张绝美的秀脸上。
“文台……”刘正卿震惊不已,几乎无所以言。
孙文台脑海中闪过无数遍的念头:怎么可能……他手中佩剑仓啷一声落在地上,只觉喉咙一甜,鲜血从口腔中喷出,没有其他只有阿阿的丝丝哑声,孙文台身体紧绷,像是一个玩具一样被江灵雪提在手中。
她鄙夷地看了一眼孙文台,随手一扔将他扔进了前宫中燃烧地熊熊大火当中,随着房梁被大火烧焦倒塌,响起了犹如骨架被炸烤的声音。
“文台……”“孙将军……”这外面众人惊恐万状,皆对面前二女又恨又怕,脸上怒气不断,一百余号人被两个妖女杀得七零八落,死伤不计其数,或有倒在地上哀鸣,或有倒在血泊中悄无声息,或有卧在墙角有进气没出气,场面异常惨烈。
江灵雪和冰儿两个美艳的妖女子背着火光仿佛地狱中的恶魔,身上沾了不少将士的鲜血,脸上阴风阵阵,毫无喜乐。
她们漫步走进前来,引得众人护着刘正卿畏畏缩缩害怕得后退,一时竟然不敢冲锋。
偶尔有一两个撞着胆子的冲上前来,还未到近处就被风刀一招穿喉,将士们胆颤心惊,如临大敌。
江灵雪冷冷道:“刘正卿,今日之事,该当如何?”刘正卿怒道:“今日如何?最当不过有死而已。
广寒宫咎由自取,我若死尔等必脱不了干系,早晚与我陪葬。
”“死到临头还要嘴硬!”江灵雪怒起心来,伸出寒爪就往人群中杀去。
“保护少主!”众人以死之志扑身向前,又与两妖女缠斗在一起。
这边前宫废墟火碳之下,孙文台肺部受损,咳血不断,只有最后一口气了。
在这生命最后的时间里,他想起少年时种种时光,读书骑马,射箭练武,似乎离他越来越遥远了。
火焰将他的血烧干,泥土又陷入了他的血肉当中,孙文台感觉到自己的皮肤正一块一块地被烤焦,变得皱巴巴软松松的,但是又紧接着被这熊熊大火迅速烤干,结成泥块。
就在他朦胧之间,一阵白光涌现,把孙文台闪得刺眼无比,勉强睁开却见得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站在自己面前,那老人神色庄严,将手中那面旗子递给了自己。
“祖……祖父大人……”前宫门外众位将士已经死得七七八八,只有七八个人护着刘正卿不敢向前,见着面前两个被血染得鲜红恐怖的妖女,有人低声道:“少主……恐怕我们今日都要死于此地了……”一个将士答道:“你护着少主先撤,我们几人给你们拖延时间……”冰儿见几人窃窃私语,不禁冷笑道:“怎么?雍州牧大人如今想跑?”刘正卿嘶吼道:“文台已死,我岂能苟活?”“哼……”江灵雪冷哼一声,“说!宫主在哪儿?说出来我就饶你们一命。
”众人皆不知她下落,只听得刘正卿哈哈仰天长啸,火光中他脸上的神情恐怖吓人:“哈哈哈……广寒宫!你听好了,你们的广寒宫主她已被我杀了,你如今正好送我与她相会!哈哈哈……”江灵雪和冰儿两人大怒,飞身上前正要解决余下几人,忽然在这天地黑暗的长夜之中,从云层上落下一阵金色闪光照亮了整个广寒宫,那数百块滚烫砖石就从前宫里迸溅出来,众人连忙躲避。
二妖女刚落稳脚步只见一个巨大身影高高跃起劈砍而来,遮天蔽日一般高大威猛,二女慌忙起身跃上墙壁,只见一个泥灌作的土像人手执长戟,威风赫赫。
他身高三丈,披铠穿甲,浑身都是土火相融,身体中燃烧着烈火一般,不时有阴风从里面窜出来,双眼中烈火怒燃,地面上被他刚才这样一劈砸出了一大块坍塌。
众人被惊得不知所措,不知是什么东西,反观二女这边也是如此。
江灵雪一头雾水,正在思量之中,那泥人高高跃起挥动手中长戟又是奋力一劈,江灵雪轻舞闪身却不料来势甚猛,震飞落地,连忙转滚起身双手结起法印,一条棱刺冰柱飞刺而去,往那土像穿去。
当时正中其胸口处,只是难以突进,泥人手中紧握冰柱,奋力扯断,那寒冰尽皆断碎,不成攻势。
江灵雪震惊无比,只觉敌人气场太大难以压制,正思量对策又见他迎面刺来,她翻身躲过闪到泥人身后,却突然吃了一记龙摆尾,还好她常年以寒冰护体才没被那长戟上的刀锋穿个透心凉,但也饶是被创到雪肩,身体被重力高高抛起,坠入山下去。
“姐姐……”冰儿娇声惊喊,毫无犹豫,只身跃下山崖救去,那泥像不肯放过,跳上墙檐就要随二人杀去,但是迎面袭来狂风,刺骨寒意将他身体中火吹拂得腾腾扑跳,只见他身躯逐渐消散,大量泥土随火坠落,现出原身,坠到地上,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正是孙文台。
刘正卿惊喜万分:“文台……快救孙将军……”“孙将军……”几人慌忙跑去扶起孙文台,探探口息原来只是昏迷,众人稍安。
此时广寒宫里已经血气弥漫,到处都是残肢血泊,众人疲惫不堪,收拾残部,检查还有气息之人众皆背上。
刘正卿看着火光冲天,已经被破坏的残破不堪的广寒宫,心中恶性发起,索性烧他个一不做二不休,统统点起火来,那火势滔天,不可之视。
刘正卿沉定一刻便带领了众人下山,可怜广寒宫几百年之成,竟毁于一旦。
后人有诗叹曰:千里迢迢为结亲,弱水绵绵却伤情;天山高寒焚瓦土,百年一计终成垠。
嗟兮嗟兮……天下再无广寒宫矣。
第三十七章血海深仇这火烧到天亮,寒风飞雪吹了一夜才渐渐将这烈火扑火,离此不远一处山洞当中,倾城宫主满头大汗,似乎梦中有坏事发生,她忽然娇声惊醒,胸口心脏扑腾乱跳,心有余悸。
一旁谢子衿连忙握住她的小手,轻声询问,她茫然四顾,自己不在寝宫却在雪洞之中,慌乱问道。
“子衿,我怎么会在这里?”谢子衿叹了一口气,往洞口外看去,倾城宫主顺着他的目光顺去,只见不远处广寒宫里硝烟四起,房屋塌倒,不复之前。
倾城宫主震吓得惊慌失措,慌忙问:“怎……怎么会这样?子衿,怎么会这样?”“昨夜我听到外面杀声震震,跳到房檐上看去刘正卿带着军队杀进宫里来了,我去你房里本来想叫醒你,却不曾你昏睡过去,我检查了一下发现你是被饭菜里药昏过去的,只好先拿被子卷好你带你出来。
”
“什么?不可能,我广寒宫大门乃是千年寒冰所制,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攻破?”谢子衿皱眉道:“我也是这么想,只是想了一晚上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种事必然是有内鬼,你昨夜不是说平时都是凉儿送饭么,现在想来那瑾儿嫌疑最大。
”倾城宫主只觉脑袋思绪紊乱,心神不宁:“那冰儿呢?冰儿和雪儿姐姐去哪了?”“不知道,我见那宫中夜里忽然有一道金光从天而降,极为刺眼,但是到现在没动静了。
我本想过去探一探,但你一直在昏迷当中,我不敢离开你身边,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那里面发生了什么。
”倾城宫主咬着银牙,撑起身子想站起来,却觉得浑身都酸软无力,一下子就要栽倒,谢子衿连忙扶住她的娇躯:“凝儿,当心……”倾城宫主眼中闪着泪花,楚楚可人的模样:“子衿,带我回去,我要回去看看……”谢子衿凝神点了点头,背上倾城宫主,出了洞口飞步跃起,他轻功极好,不消一盏茶的时间就回到了广寒宫里。
只闻得宫内血腥冲天,到处都是血迹,尸体。
满地的刀剑,残破的墙壁和破碎开来的地面,坍塌了的宫殿和门前的帆布,绫罗……倾城宫主睹物便情上心头,潸然泪下,走了几步赫然见到了宫中婢女的尸体倒在血泊当中,她崩溃得大叫,再也无力行走,瘫倒在地上啕嚎大哭……谢子衿跑遍整个宫殿,只见数十个宫女都死得惨状,她们青春年华的生命有如被残忍地摘下的花朵一般,凋谢在这极寒之地。
找来几处树枝,挖出几片坑墓,两人又四处寻找,终于在废墟之下找到了凉儿和霜儿等其他奴婢的尸体,只是望一眼,倾城宫主便更抑制不住心情伏地而哭,那模样真叫人的心也碎了。
“霜儿从小跟我到大,凉儿又和我一样孤苦伶仃,现在……现在……呜呜呜……”“凝儿……节哀……”倾城宫主仰天大哭:“娘啊……娘亲……凝儿该怎么办……凝儿该怎么办……”
大雪纷飞,寒风呼啸,玉人泪雨,天地无声。
谢子衿将这些婢女尽皆埋葬,立好碑名。
倾城宫主伫立在墓前,望着这宫殿的断墙残垣,她紧咬玉齿,粉拳紧握,娇躯颤抖着,秀靥上泪痕鲜明,心中愤恨难平。
“狼子野心……不共戴天……”谢子衿也跟着难受,叹了口气轻轻拍在倾城宫主的香肩上,以此来安慰她。
“凝儿,你打算怎么做?”倾城宫主斜视着谢子衿,眼中尽是恨意与痛苦:“我要杀入刘府,将刘正卿碎尸万段……”谢子衿向来都是玩世不恭,此时少有这般肃穆:“凝儿,刘正卿袭击广寒宫全是为你,他寻你不见,回去时必然会下令通缉你,你若直接去天水郡岂不是自投罗网?”凝儿冷眼看着谢子衿说:“你怕了?你若是怕了我就一个人去,不消你去。
”谢子衿闻声不屑地笑了笑,看了眼远方连绵不绝的山峰说:“命只有一条,人人都怕这确实不错。
只是我谢子衿的命是条烂命,死不足惜。
”凝儿蹙眉愣道:“这么说你果真怕了他。
”谢子衿呵呵一笑,淡然道:“其实我早该合死了,刘正卿通缉了我三年还捉不住我,不是我怕死,而是我不怕死。
我要是怕死,估计连城墙都不敢出,早困在城里被他抓住了。
”他回头注视着倾城宫主沉鱼落雁的面容道:“只是因为我想见你,所以我走遍九州,经历千难万阻,只为来与你相会,每
次想到你,就算是千刀万剐我又何惧?凝儿,我只是怜惜你,你的前途一片光明,不必要为这种人自毁前程。
”倾城宫主稍觉心安,但还觉心中愤恨,她不耐烦道:“那依你说,我要当此事无事发生过么?我要忍气吞声么?”谢子衿凝眉沉声:“凝儿,你往别州去参选玄女吧。
这个仇,我替你报。
”倾城宫主内心欣喜,握住了谢子衿手,抬头注视着谢子衿深情道:“我们一同去杀了那贼,若全身而退,我也不去选玄女,我们就逃了这杀戮的江湖,去乡下过两年快活日子,好么?”谢子衿笑道:“若我们不得全身而退,就一同死在雍州,到泉台去生生世世相恋,永不进轮回,如何?”“子衿……”倾城宫主深情地注视着情郎,眼中凝珠闪烁,似水柔情。
两人只言片语已定终身,就在这漫天风雪互相扶持下了天山,自此之后,世上再无广寒宫,也再无广寒宫主矣。
这边刘正卿收拾残部回到了皋兰县,去时一百余人,归时却只有二十余人,一半都还是伤员。
两小吏半夜在下面等候并末上山,回来之后见了汤知县只说广寒宫夜袭雍州牧,双方起了争戈,广寒宫尽毁,倾城宫主主不知所踪,于是在刘正卿的授意下,举州下令追捕倾城宫主,连并之前的谢子衿一齐捉拿。
而孙文台醒来不知之前发生何事,只道是自己见了祖父大人,对之后的事情一无所知了。
刘正卿吩咐属下保守秘密,也没怎么停留就慌忙赶回天水郡,只留伤员在皋兰县养伤。
但毕竟不知谢子衿和倾城宫主如何杀得刘正卿,他们是否能大仇得报,亦或是惨死雍州?第三十八章莲叶仙子寒雪入夜,年关已至,雍州城内烟火漫天,喜闹非凡,众人引了鞭炮祭祀了先祖,各自在门前烧了黄纸纸钱,教儿女们各自祝福许愿,关上门来共聚团圆。
天水郡刘府内,一个女子款款坐在梳妆台前,画眉描目,轻抿朱砂,只见她明眸善睐,皓齿内鲜,青玉色的发簪穿在乌黑柔顺的长发中,顶上冠玉,身着粉红衣袍,露出一对雪白香肩,紫蓝相配着白色袍袖对应着大家闺秀的女子,腰腹上一朵红袍大蝴蝶结连带着绫条落在地上。
凝神望之,有如湖中仙子,莲叶之花。
她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不自觉就注意到了发簪上,她靥眉微蹙,轻叹一声又想起那人。
“风住尘香花已尽,日晚倦梳头。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
闻说双溪春尚好,也拟泛轻舟。
只恐双溪舴艋舟,载不动许多愁。
”不知是说给人听,还是只是说给自己听。
她说完这话又只觉得愁如潮水,刚退后去又用涌来,正如:问君能有几多愁,恰如一江春水向东流。
这愁闷如何多,如何烦,只觉涛涛洪流,将这幅红颜身子淹没在其中。
刘紫萱只觉深思烦忧,难以脱苦,索性将描笔放回纸筒,再也不画,也好似见自己的面容。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小姐,时辰到了。
”刘紫萱站起身来走到门前将门打开,见夏儿正侍立在台阶下,于是主仆二人出了寝房,过了院子来到膳厅,早有一众下人等候在此,众人见到小姐就喊过年好。
刘紫萱微微点头,吩咐贴身丫鬟夏儿分发红包,小妮子嘻嘻哈哈,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分给众人,下人们得了赏赐喜乐欢笑,纷纷道谢道喜。
刘紫萱入了膳厅,落了坐来,不一会儿老太太又从门外而来,众人如法炮制,又讨得刘母热闹一阵。
见得一旁两个丫鬟扶着老太太慢慢走来,刘紫萱起身去扶住母亲:“娘,当心脚下。
”“嗯。
”老太太点点头,微笑着抚着女儿的手腕,两人走到桌前,分次坐下。
“正卿那孩子还没回来么?”“回娘亲的话,还没有,许是风雪大,在路上耽搁了,应该无事。
”老太太叹了口气,看着满桌的饭菜和孤零零的凳子,哀伤道:“想人家府上其乐融融,阖家团圆,我们刘府却人才凋零,这一年到头只有咱们母女吃这饭,唉……”“娘……”刘紫萱咬着红唇,似乎想说着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罢了罢了,人老了就是这样,见什么都容易难过。
萱儿,咱们不等他了。
”“是,娘。
”两人用了膳,下人们撤了餐盘,一旁的夏儿举着几张红联过来给老太太看:“老夫人,这是今早小姐写得春联,我们都说写得好呢,您给过目瞧瞧如何。
”刘紫萱娇羞道:“娘,别听夏儿胡说,只是寻常写得诗词罢了,本不是作春联用的。
”老夫人呵呵一笑:“这有什么,又不是作与人家比较,拿来看看吧。
”几个丫鬟接过举起春联,老太太眯着眼念读:“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这时一旁众下人也围过来听闻观瞧,众皆鼓掌纷纷叫好。
“你这么些才,也难怪这么些个才子请媒人来家里,叫他们都考不上状元了。
”这话惹得众人都喜乐欢笑,只有刘紫萱皱眉不语,毫无喜悦的模样,愣了一会只是看着窗外,这时院
子里升起烟火,连带起城内众多百姓的庆贺。
老太太见女儿哀愁的模样,关切问道:“我女儿有心事?为何不说与为娘听?”刘紫萱心里欲说,但终究说不出口,只能叹道:“没什么……”老太太心里也觉得忧闷,见得女儿终日如此,却不知何意,只道是她末遇上如意郎君,叹息无人可知她心意。
这时一旁丫鬟笑道:“老夫人,奴婢听说今日安知县在渭水湖边搭建擂台,请了好些才子吟诗作对呢。
”“哦?是么,我也许久不曾出去走走,今日过年也想去热闹一阵,萱儿,你陪为娘去看看如何?”刘紫萱皱眉本不欲出门,但听得娘亲如此言说,只得点头答应:“娘难得要出门,女儿自当陪侍。
”老太太欣慰地点点头,当即吩咐管家准备轿子,夫人与小姐各乘一车往渭水而去。
“小姐,把帘撩开看看,那烟花多美啊。
”刘紫萱听闻,将帘儿撩起从轿里望去,只见那五彩斑斓,浪漫无比。
烟花有如春季百花盛开,互相争艳,一波开完,另外一朵又重绽放,绚烂迷人,美不胜收。
只是此情此刻,良辰美景,刘紫萱虽觉热闹非凡,但只是孤身凋零,终究只是哀叹,美丽的烟花也不过瞬间消散,再美也不觉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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