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蹇台愣住了,她不由得道:“看来那姑娘改变了你很多。”
姜鸣道:“该改变的会因为人而慢慢改变,不会改变的怎样都不会改变,晏大夫从医而刚,独立于世,已然胜过许多有名的男子,是时候该考虑考虑了。”
晏蹇台咳了几声,道:“说得太多了,还是赶快处理黄淮的事吧。”
针灸之法刺探了许久,晏蹇台也满头大汗,她放下那三十六支寒针,每根针尖都挂着一点黑红血滴,那是黄淮体内的淤血,将这些淤血引导出来之后,便更方便晏蹇台治疗。
“冰块可以降低她体内血液流动,方便我施用寒针,但是黄淮小姐这般状态太久了,这样的方法的效用微乎甚微。”
晏蹇台将寒针扔在一边,直接拿起了一柄玉片,和那纯正的酒水,便再次对着黄淮的手臂一阵收拾,而后又见到了许多淤血。
晏蹇台舒了一口气,道:“她现在应该就跟十天的状态差不多了,虽然还是无法唤醒她,但至少多了一点希望。”
姜鸣道:“晏大夫,既然你决定要救这黄淮小姐,那为何十前不救?你可不是一个能被人迫的人,这般决定也应该不会因为黄家与城主府的人而改变,对吗?”
晏蹇台沉声道:“不,我改变了主意。或者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定主意,我先前便说过,黄府所有人都是罪人,但只有这黄淮小姐没有罪过。可她却是那件事的主要牵连者,若是没有她,也没有那件事。我一直在犹豫,犹豫要不要救她,直到不久前,突然想救了。”
姜鸣暗道:“应该不是突然想救了,而是想起了什么,觉得那是一件值得的事吧!”
就在这时,黄浮夫妇自已然熬好了药,晏蹇台端在手上,凑在鼻子上闻了闻,突然面色大变,道:“这样大的黄府,难道连一个新的药鼎都没有吗?这药中有些其他药的残渣,常人但是无碍,但是她已经躺了十多天,体早已经脆弱不堪,你们想让她死吗?”
药碗直接被晏蹇台摔到了地上,黄浮夫妇见此连忙出言要再去熬药,可晏蹇台道:“等一下,这份药熬出十份,同时我还要你们快些去找一下珍惜药材,这些药材大抵都是四品以上的极有灵气的药材,想要她有活下来的机会,这些东西必不可少。”
黄浮将药方拿在手中,看了许久,道:“晏大夫,这些药的确都是四五品药材,甚至还有几个六品药材,我以前学过医术,对这些药都还是很熟悉的,但唯独对这参同薯,却是从未听说过。”
晏蹇台冷声道:“这不是我要解决的事,参同薯是解决你女儿体状况的关键所在,其他药材都可以替代,唯独它不可以。”
听得晏蹇台斩钉截铁的话,黄浮夫妇只好出去再安排寻找,但是一旁的姜鸣却陷入了沉思,那参同薯他听过还见过,在卧华山军队在交趾山脉驻扎之时,他便与林寒找到过一块参同薯,但是因为没有其他用处,便一直放置在姜鸣的精神空间之中。
姜鸣道:“晏大夫,这参同薯对于黄淮小姐的病有很大作用?”
晏蹇台道:“刚才我说的话可没有一句是虚,黄淮是因为中了瘴毒,而且积攒下来的淤血攻心,瘴毒我在研究了数以后,也是有了一些方法,但这淤血渗入心脉,却必须要用参同薯来治理。”
姜鸣道:“若是我没有记错,这参同薯应该是六等药材,有着治疗人精神的作用,算是很偏门的药材,又叫做地麻子,稀缺程度即便是许多七等八等药材都是不及,想要在短时间内找到参同薯,想来应该不是容易事。”
“哦?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晏蹇台顿了顿,道:“这也没有办法,全当是这黄淮小姐的命吧,若是找不到也只能怪她的命不好,当然,也算是她对一些人的救赎。”
姜鸣叹了一口气,从空缠子中取出那个几乎被遗忘的药材,递到了晏蹇台面前,道:“我倒是对黄淮小姐的故事有了兴趣,这参同薯是我意外得来的,究竟是不是因为要救这黄淮小姐,才放到了现在,但是我想应该是有着它存在的道理。我将这药材交给你,随你处置。”
晏蹇台颇有些呆怔,但没有拒绝这枚药材,道:“就算你将这药材给我,我也不可能给你将那罗湖的治疗费削减,因为这是你帮黄淮的,帮黄家的,与我无关。”
姜鸣也不理会晏蹇台话中的逻辑,只道:“这些都不是关键,我只认识晏大夫。”
随后无话,这一,晏蹇台一直都在黄淮屋里,姜鸣也在,他们寸步不离。
第二仍然是治疗与各种药物,姜鸣看在眼里,即便黄家是少安城最富有的家族,但每次买药的费用至少都上了七八十万白银,想来他们也不可能是有一座金山吧!
晚间,姜鸣消失了。
他离开了黄淮的闺房,来到了黄府中巡视,竟然见到那府中有些一个农夫模样的男子在其中闹事,而一众护院却没有第一时间将之制服,反而是给那男子闹事。姜鸣没有贸然出手,他猜出了一些事。
不一会儿,只见那黄浮夫妇竟然又来到了这里。
那男子见到黄浮破口大骂:“你这杀千刀的魔鬼,害我兄弟命,以后定然不得好死。还有你这恶毒婆娘,我恨不得……”
姜鸣听在耳中,除了觉得这男子的骂人天赋格外优秀,还有便是他们之间似乎有些难以化解的仇怨。
黄浮夫妇此时面色冰冷,完全没有白天面对晏蹇台时的恭敬,黄浮冷喝道:“我劝你还是不要闹了,人已经死了,我们也已经赔偿了,那草芥一样的人渣将我女儿害成了这般模样,若不是她交代过不要为难你,我早已经让人将你扔了出去!”
那男子冷笑道:“真是笑话,你们也不摸着良心问问自己,是我兄弟害你女儿了吗?我兄弟与黄淮小姐一见钟,若不是你们从中作梗,怎会落得如此下场?别人不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是因为想要暗地里除掉我兄弟,所以才用出那种恶毒手段,可黄淮小姐替我兄弟承受,所以才造成了这般结果,终究是你们自己害了你们最疼的女儿。”
黄浮沉着脸,道:“混账东西,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儿?你兄弟本就是卑出生,怎敢妄图招惹我女儿,他死成了这种模样是他活该,你要是执意找死,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子大笑道:“好啊,我倒是想看看你黄家是怎么欺负人的,黄府上下没有一个好东西,只有黄淮小姐善良。但正是她的善良,才害死了我兄弟,有我一天的命,我便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有你们这样的父母,才是儿女的悲哀。”
黄浮震怒,喝令下人教训男子,男子终究只是普通人,被一阵拳打脚踢之后,便没有了力气,但他仍然指着黄浮夫妇,骂道:“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我会为我兄弟报仇的!”
黄浮冷声道:“我倒要看你如何报仇?种就是种,怎样都无法成长!”
男子狠地笑道:“你们黄府的半步九段人位武者,被人杀了!哈哈哈哈,真是大快人心。还有那个狗官,也死了!这些我都知道,我做不了的事,会有人做,你们不知道我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有多高兴!哈哈哈哈!”
黄浮面色沉,亥布与周济死去的消息他们自然在第一时间就知道,甚至他们还知道那名凶手此刻就在黄淮的闺房之中,但是所有的事都以黄淮的病为主,什么代价都是值得的。
这番闹剧戛然而止,那男子最后应该是被赶走了,黄浮似乎是有着忌惮,所以并没有下杀手,然而姜鸣却从那番对话中了解了很多东西,那件事似乎很简单,也似乎很复杂。
但是可以确定的是,最终会有人承受所有的罪孽,也会有人承受无数的痛苦,但是那些死去的人都没有办法活过来,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一件能够弥补的事。
万事消磨,似乎也变得极为珍稀,若是有人值得,千万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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