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由谦到,「学弟自当尽力,也望学长能豪取桂冠。时间不裕,子由就暂且告辞。」
戚恕天看着背影呵呵笑着。
国子监每年期末大比的规定是每名学子(不分年级)必须选一门必修(文院,武院或医济院),参加其下举办的考核,还可以选修其他两院,也可参加考核,院内排名不变,综合排名按照比例7:3(兼修一门)和6:2:2(兼修两门)确定综合成绩参与排名。
而国子监各学院为促进学生能够多兼修,全面提升自己,决定对于兼修的学子在排名综合成绩时提升2厘(兼修一门,原综合成绩提高百分之二)和5厘(兼修两门,原综合成绩提高百分之五)确定最终综合排名成绩,而总分是十分制。
戚恕天对朱兴华祭酒在念着的考核标准早已烂1于心,但去年戚恕天作为永宁公主的陪读并未参加,带着公主玩得不亦乐乎。
去年桂冠便落在了自己兄长戚恩泽头上,而行儿发挥失误了,得了个第三,事后听恬儿说行儿那几个月都心不在焉的,脾气阴晴不定,所幸没招惹她,但也搞不懂怎么会那样,应该是跟自己一样,读书读烦躁了吧。
戚恕天晃悠看了看周围,思学馆人山人海,戚念思主修医济院的课而没有兼修,所以她没有进馆,但之前她鼓励众人放平心态,特别地,还对戚悠然教导着让他用点心,第一次考核争点气,戚悠然自是点头答应。
戚恕天看着此时坐在自己前方已经昏昏欲睡的悠然弟,抚首叹息,然后敲了敲他的后背,「悠然弟,你忘了念思的嘱托了吗,考核快开始了,赶紧找到状态,别又睡着了。」
戚悠然觉后,俯首回道,「放心吧,二哥,我刚才只是在养精蓄锐,现在好多了。」
戚恕天也无可奈何了,又观察着两侧没发现那道人影,叹道没有打发时间的途径了,而自己向后看时,果然在左后侧看到两名女子都看着自己,行儿握着笔杆面色清冷,而永宁公主吐着舌头,还用手指了指自己前方。
戚恕天不明所以,目光扫视一下前方,只见戚悠然又开始了,心里念叨,「唉,不让人省心啊!」
然后用脚踢下戚悠然的pi股。
戚悠然惊醒,知道戚恕天又叫醒了自己,颔首低眉,向后惭愧地说,「二哥,要是我再开小差,拜托你就这样踢我,记住,轻些踢啊,刚才就有点疼了。」
只是这种场景不知要重复多少次。
后面的戚惠行对前面两人迥异的cao作也摸不着头脑,目光紧紧盯着前方,心里念着,「恕天哥哥,这次可偷看不了吧,哼,该换行儿了……」
戚惠行雪齿轻咬笔杆,垂首目视右前方,嘴角微翘,似有嫣然春色,而眼角的泪痣如荷泛涟漪般依依开放,黛眉远岫,绿鬓淳浓。
敢论天上人,何似有此人间。
而这一幅戚恕天心心碎念的画面,就这般无缘错过了。
「考核开始!」
随着几声钟铃洪然响起,戚惠行也拿到了题目,前面一些有关各种书经的题目自是手到擒来,而最后一道有关阐明对佛教用语「缘起性空」
的理解使戚惠行不禁蹙眉。
这乃是由于院了对佛家经典的教授比较少,但戚惠行还是有所涉猎,随后徐徐写道,「佛于缘起性空,不生亦不灭,不常亦不断,不一亦不异,不来亦不出。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若此有则彼有,若此生则彼生,若此无则彼无,若此灭则彼灭,自真空生妙有……」
戚惠行自信放笔的那一刻,其实才也过去半个时辰,而抬头看到戚恕天还在奋笔疾书时,惬意一笑,又回想起刚刚他帮自己出头的样子,内心酸涩着,「恕天哥哥,孰不知这世间令我闹心的,只有你……」
而之后一个时辰里,前面两人又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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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终于结束了,唉,这次考核怎么出的这么偏,最后一道对佛教用语的阐释好难啊,半天别不出一个字,真是煎熬啊。」
「谁说不是呢,常规题偏难也就罢了,最后一道简直闻所未闻,唉……」
「那也要怪自己平时拙读,我听说这次有好几个人都发挥很好。」
「是啊。」
众监生在考核结束时如风暴般卷出思学馆,议论纷纷着。
而馆外不远处还有三名女子翘首等待,两个俏丽娇容,长相十分相似的豆蔻之龄的女子立于左右,中间那位更是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肌骨肉匀,意远淑真,弱水三千,便知红颜堪夸。
戚念思望眼欲穿,直道看到人流才展颜一笑,继而脸色又黯淡下来。
「二小姐,别急,恬儿看时间也到了,应该快出来了。」
语气也有些慌乱担忧。
「嗯嗯。」
另一侧一位冰颜少女忙着点头。
过了一会儿,恬儿看到几人出来,便双手拉着戚念思,欢喜道,「二小姐,你看,他们出来了!我们快走。」
戚念思听后远望去,果然是哪几道1悉的人影,边和两人连忙小跑过去。
戚恕天几人从思学馆出来后,脸色稍显轻松,看来考核似乎发挥不错。
「你们看,念思她们来了。」
戚恕天看到不远处奔来的三人随后说到。
戚悠然一听妹妹来了,稍显轻松的脸又蔫了。
「少爷,小姐,你们发挥可还好?」
刚跑来海尚在喘气的恬儿就急切地问道,很是稚嫩可爱。
戚念思眼神也是非常企盼,显然也想了解。
戚恩泽兄妹三人先打了招呼,然后都示意了发挥不错。
恬儿听后一脸兴奋,顿时抱着戚惠行,「小姐,我就知道你肯定行的,听他们说这次考核非常难,我还为你捏把汗呢!还好还好。」
说完目光还向着戚恕天微瞟。
而不善言辞的悄儿脸色也微润起来。
戚念思随后又向戚悠然望去。
戚恕天看到后,到悠然身旁说道,「发挥还行,是吧,悠然弟?」
戚悠然听到瞬间将还在揉着pi股的一只手慌忙移开,对着妹妹说道,「小妹,这次我发挥还不错,试题都答了。」
戚悠然面目诚恳地边说,边向戚恕天天挤眉弄眼着。
这种小动作自是逃不掉戚念思锐利的目光,连忙去向戚恕天问道,「二哥哥,你定是知道些什么吧?」
戚恕天打着圆场说道,「思儿,悠然弟所言非虚,今日确实发挥还行。只是……」
戚念思追问到,「二哥哥,只是什么?」
「只是悠然弟考核时有些昏昏欲睡,应是昨夜没休息好,我便踢了踢他已示提醒,奈何悠然弟老是犯困,我也只好多踢踢他。可是……」
「可是什么,哥哥是不是妨碍到你答题了,我回去定让父亲知晓。」
戚悠然听后急了眼,「啊啊,小妹,哥真没有啊……也就犯个小困。你可别跟父亲说啊。」
戚恕天说道,「行儿,悠然弟没妨碍到我,只是我动作太过频繁,被监考的夫子警告了几次。无碍。」
「真的?」
「嗯,真的,悠然弟也定是不好受,你别再说了。」
戚惠行也劝导着,「是啊,念思妹妹,我看今日悠然哥比平时努力多了。」
「嗯,那算了吧,反正成绩会出的,父亲会知道的,我不管了。」
恬儿眼看一片和谐,也跳着说道,「既然如此,就去用膳了,少爷小姐也饿了吧,恬儿肚子已经在叫了。」
众人点头同意。
「三少爷,你揉着pi股干嘛。」
悄儿突然冷不丁地说出,引起众人阵阵发笑……而不远处的韦不疑历历在目,眼神阴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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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国公府,戚今在朝会结束后便回书房处理事宜,而此时仆人敲门应声进来禀道,「老爷,二老爷来到。」
「速领二弟到此。「「是。」
片刻后,戚仁就匆匆赶来。
戚今相迎后,问道,「二弟,怎么样。」
戚仁缓缓说道,「大哥,放心吧,昨夜你找我之后,我修书一封,连夜让一可信之人送往潼关,去办你交代之事,明日下午便可返回。」
「嗯,辛苦你了,二弟。」
「大哥,你又来这样,你我之间,何必如此,只是弟不知你找张亨问十三年前的事干嘛?」
戚今听后稍感涕零,望向远处,「二弟,你有所不知,我已将恕天的真实身份告诉了恩泽他们,你也不必向悠然,念思她们隐瞒了。」
戚仁也有些惊讶,「什么!这么巧。」
「什么这么巧?」
「额,我昨日也将此事告诉了念思。那丫头……」
戚今目视良久,才恍然说道,「是真巧啊。」
戚仁又问道,「那张亨又和此事有何关系呢?」
「十三年前的那日冬夜,长安东门的一个守城士卒便是张亨,那日我在灞桥下带回天儿,再加他对我有大恩,所以才让你给那两人一个门路,入了羽林军,之后便让他们对十三年前的事缄默不语。」
「难怪你让他详细回忆十三年前的事,难道与恕天的身世有关。」
「嗯,起初我一直认为天儿是被父母丢弃,但之后细细想来,天儿那日穿着华贵,身体胖乎,不像无缘无故被父母丢弃的。但因为当时我还在为欣怡的离去而痛心,也无心多想。如今的线索就在那一夜,希望张亨提供能有一些帮助吧。」
「哦,弟明白了,大哥,是不是大嫂也是那个夜晚离开的吧?所以你才对此事讳莫如深。」
「是啊,人如果真正要离去,是悄无声息的,是不会有告别的,哪怕相互信任,情意深深……」
戚今愈发激动。
戚仁眼看大哥情况不对,连忙转移话题,「好了,大哥,不说往事了,今日他们几个的文院考核也结束了,下午是武院的比试,决赛不出意外是恩泽和恕天了,要不要去,我收到了朱兴华的请柬。」
「你去吧,我下午还要去太傅府一堂,有些事情与韦将军商议?再说我去了也会给他俩徒增压力,影响他们发挥。」
「什么,你去太傅府,难道是惠行,你明明知道她……」
「唉,不是,是恩泽的事……二弟,你真的要将念思……」
戚仁眼神肃穆起来,「大哥,我只是不想再让曾经的悲剧再现罢了,何况我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而且那小子的身世并不是真正的戚家人,这些年也才放任了,他们的路他们自己走吧,大哥,你也不是这样想的吗?」
「唉,这以后的事,说不清啊。」
戚今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又说到,「悠然第一次参加考核,你就这样放心,那小子可是对学业不是很上心啊。」
戚仁也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唉,悠然啊,还是没长大啊,比不上他妹妹,我也知他,所以才送进国子监改改性子,磨练磨练,日后能撑这个家,我也就如愿了。」
「那悠然这次考核……」
「大哥,放心吧,我特意给吩咐监司排座位时将悠然放到恕天前面,有恕天在,悠然不会多差的,对我来说,不是太难看就行了。」
「哈哈,二弟,你可是cao苦心啊。」
「哈哈,大哥,咱有特权,为何不用,我相信朱兴华那家伙不会说什么的。」
「那是,你平国公府每年募捐的款应是最多的吧,朱祭酒报恩还来不及呢。」
「大哥,你可别说我,你这广国公府捐的也不少啊。」
「哈哈哈……」---------------------------------------------------------------------------------------------------------------------------------下午巳时,武院的略学馆旁的恢宏的演练场上,鼓声恢宏,气势滂沱,场边还围着一支站姿挺毅的羽林军卫队。
经过初试后,最终三十二位监生闯入今年武院的最后一轮考核,接下来便是「真刀真枪」,残酷的肉体搏斗了。
监生们此时一身武人装束,神采奕奕,浑身都显得铿锵有力,男儿们的血气方刚此时与上阵杀敌的战士无异……此情此景,便是每年国子监最激情之刻,不似文院和医济院的枯燥乏味的考核。
故而演练场四周前来观看的人数不胜数,有的人甚至还早早抢占了视角辽阔的位置,不少监生还为所支持的人呐喊着,鼓舞他们。
「戚恩泽公子加油,再夺桂冠……」
「戚大少爷加油,我看好你……」
「二少爷加油,大少爷加油……」
「二哥加油,横扫诸君;二哥勇武,必摘桂冠……」
「……」
学院对此也无往日的肃穆,对这种青春洋溢之举自是赞成,只要不对考核造成影响,就可以尽情挥洒。
戚恕天自然在三十二名监生之中,身子挺拔在演练场上,显然第一次参加的他也有些激动,还有些慌张。
戚恕天的主修的仍是文院课程,同时还兼修了武院和医济院的课,所以戚恕天明日还要参加医济院的考核,当时兼修两门虽冠冕堂皇地自认为提升自己,实则一是为躲避公主烦扰,二是当戚念思的实验对象。
戚恕天听出场下的呐喊声对大哥戚恩泽的支持鼓励颇多,毕竟戚恩泽已经连续两次排名武院考核第一,而自己第一次参加,再者还是兼修,更何况自己的名声在国子监中不太好。
当然,戚恕天也不在意,因为他仍听到了有人的支持之声,眼光寻去后,嘴角一抿。
在演练场东边高台上,戚惠行,念思,念思,恬儿,悄儿几人占据了一处视野极佳的位置。
而此时最令周围瞩目的并不是两个绝色佳人了,而是一个双手挥舞,扯着嗓子喊的男子,「二哥加油,横扫诸君;二哥勇武,必摘桂冠……」
戚念思并没有阻止哥哥,双拳紧握,和戚惠行一样目光紧紧盯着某处的一名男子。
而旁边的恬儿也激动的呼着,「二少爷加油,大少爷加油……」
就连悄儿不时地也呼出为某人打气的话。
戚恕天收回目光,又看了看自己的竞争者,大哥还是那样平静坦然,但意外的是,戚恕天又看到了那位名叫「林子由」
的人,内心又惊又喜,待对方也看到戚恕天后,双方挥手致意。
「但愿不要遇到他吧。」
戚恕天内心不知不觉地念着。
而呐喊打气声也随着主考官韦宗正一步一步地走向场中慢慢平息下来。
武院的主要管理人也正是司丞韦宗正,是太傅韦宗辉的族弟,自朱兴华上任前,便一直管理武院的事宜,建设了「略势形信」
四大学馆,同时也负责一些兵部的武举职务,而如今韦家能在军中的势力颇高,与此人有莫大干系,从中斡旋。
韦宗正此时正一脸严肃的念到,「又到一年的武院大比考核,虽不似往日的秋高气爽,但也有春风拂面的难得之际,各位监生,你们通过了院里的笔试考核,来到最终的阶段,三十二名淘汰制,奋力一搏吧……同时今日还有朝中三位官员莅临,还望诸位大显风采。这时有三人从馆里走向场中,跟韦宗正客套后,便坐在一旁的礼座上。戚恕天自然认识三人,兵部尚书杜侃,太傅韦宗辉,还有他的二叔平国公戚仁,而看到二叔从进场后便一直看向东边的看台,似乎又是看女儿而来。「哇,二小姐,三少爷你看,那是二老爷!」
戚念思自是看到,嘀咕道,「病还未愈,还出来熘达……」
戚悠然则是有些悚然,拍拍熊脯,内心忖道,「还好,刚才我给二哥打气时爹没看到,等会不能再肆意了。」
戚惠行仍是淡然处之,目光不改。
「巳时一刻已到,考核开始,第一轮第一场,林子由对阵戚恕天。」
戚恕天与林子由走向场中,戚恕天拱手道:「林学弟,这般相遇,不知是喜是悲呢?」
林子由听出弦外之音,但还是拱手回道,「今日能遇学长已是万幸,学长自当出手,我定竭尽全力。」
戚恕天点了点头,不作言语。
「你们二人点到为止,切莫伤人,开始!」
裁判大声说道。
两人一身劲装立于场上,目光锐利,各自在找寻进攻的机会。
林子由首先发动攻击,他扎稳脚步,身子轻盈飞出,雨滴般的拳头带着风声向戚恕天砸去。
戚恕天则不慌不忙,一闪身就躲开了攻击,然后挥出了一记迅速而精确的反击,击中了林子由的腰部,使他的冲力瞬间失去了方向。
林子由痛得皱起了脸,但他没有倒下。
他调整了步伐,随即用膝盖攻向对手,试图打乱对方的节奏。
而戚恕天再次轻松地躲开了攻击,然后以一个迅速的扫堂腿把林子由绊倒。
之后林子由的诸多计策均被对方化解,自知无法近身,认识到了与戚恕天的差距,虽心有不甘,但还是举手认输。
戚恕天也缓下身子,「承让了!」
林子由则回道,「子由学艺不精,日后定再向学长挑战。」
「好,我等你。」
裁判看到胜负已分,便举旗道,「胜者,戚恕天进入下一轮。」
待两人下场后,林子由问道,「学长,子由一事不明,为何你如此1络我的进攻节奏。」
戚恕天回道,「自然是1能生巧,武艺一是要有好的身体素质,二是要勤加训练,反应自然快了。」
「学长,受教了,还望下次不要放水了,哈哈。」
「哈哈,必全力以赴。」
两人便在一番轻松的讨论相互分开。
「……」
后面三轮戚恕天也是轻松通过,也不出意外的,决赛对手就是自己大哥戚恩泽,这么多年的相互训练下,两人也都十分1悉对方,戚恕天知道自己一场恶战在所难免了。
「第五轮决赛,戚恕天对阵戚恩泽,你们二人切记点到为止。」
裁判嘱托到。
而旁边的戚仁也回过神来,目光紧紧集中在场上。
东侧高台上几人也是紧张无比。
「小姐,二小姐,恬儿不喊了,反正是两人进决赛了,果然恬儿的打气还是有用的。」
悄儿点头示意,也有些累了,座了下来。
戚悠然则是兴奋地说,「我挺二哥,不忘初衷,二哥定能蟾宫折桂……」
而戚惠行,戚念思没有说话,戚惠行更是全程不发一语,但内心又不知呼喊过多少次某个人的名字呢?而在另一边西侧高台上,三人环坐在此,为首之人眼光锐利,身材高挑,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微微发出一种凛然之气,俊邪的脸上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另外两人则是永宁公主和韦不疑。
韦不疑对男子说道,「太子殿下,你看场上两人谁能取胜?」
太子尚未作声,一旁的永宁公主按耐不住地说,「表哥,这还用说吗,肯定是戚恕天啊,他武艺超好的。」
然后看向太子,「你说对吗?哥哥。」
太子张永祥听后笑着点头称道,「戚恕天确实一身本领,但他大哥也不出其右,若论谁能取胜,我和妹妹看法一样,戚恕天吧。」
永宁公主听后窃喜,然后看向场上,脸上娇容犹现。
而韦不疑则说,「戚恕天毕竟还不1悉,而对手又是他的大哥,故我还是看好戚恩泽能够卫冕。「永宁公主听后自是有些不舒服,内心念到,「戚恕天,你给我记住,赶快取胜,可不要拂了我对你这么大的期望。」
永祥太子则是呵呵笑着,然后说道,「咦,不疑,今日怎么没有看到表妹月欢?」
韦不疑回道,「妹妹她身体有些不适,今日没来监里。」
张永宁听后急着关切地说,「表姐怎么了?」
「公主,妹妹应无大碍,休息一下便可恢复。」
「永宁,你有时间去看看吧。」
「嗯。」
「……」
在宽敞的演练上里,此时时辰已不早了,淡淡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长长的。
两人都在相互凝视着对方,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两人均在静观其变,尚未出手,戚恩泽左手稳稳地护住熊口,右手则捏成拳,指节发白,显然是准备随时发动攻击。
他的脚步异常扎实,彷佛扎根在大地之上,无法动摇,随后说到,「二弟,小心了。」
然后凛冽地朝戚恕天奔来。
而戚恕天看起来则是精实,身上的肌肉彷佛柔美的线条,闪烁着有力的光泽,他的目光如炬,透出一种不屈的坚毅。
戚恕天看到大哥身形一跃,如同猎豹一般向他扑去。
奔雷般的拳雨便应然而来。
戚恕天却也不慌不忙,随后双手环于熊前抵抗,但接触的瞬间,戚恕天便诧异戚恩泽的力道之猛,后退数步。
而戚恩泽动作却没有丝毫的停滞,瞬间变招,腿脚连环踢出,每一步都异常沉重。
戚恩泽则仍以防御之姿,将戚恩泽的攻击尽数艰难的挡下。
戚恩泽的惊讶一闪而过,转而变得更加坚定,步伐更加稳健,攻击像海浪一般连绵不绝而来,但都被戚恕天挡住。
他们的搏斗使得众人都惊心动魄。
他们每一次攻击,每一次防守,彷佛一刻刻节拍敲奏出一种韵律。
让人感觉他们的动作同步,呼吸同步,彷佛他们是一个人,一个拥有两个身体的人。
久之,戚恕天防的似有些力不从心,但也没有放弃,准备拽住机会,伺机反攻。
随后卖了一个破绽,被戚恩泽踢倒在地,然戚恕天顾不得疼痛,翻滚身体,抓住了戚恩泽的脚,用力一拉,戚恩泽也倒在地上。
戚恩泽本想收手,但戚恩泽又一波凛冽的攻势骤来。
「大哥,你!」
戚恕天不明所以地呼道。
戚恩泽眼中也有一丝迷惘与慌乱,但也瞬间消散,「都说让你小心了,还敢分心。」
两人瞬间混战在一起,展开了一场腿踢、拳击和摔倒的激烈战斗。
他们的动作很快,每一次拳脚相撞,都像是金属的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们的呼吸在空气中回荡,如同狂风骤雨,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旋律。
代二人大汗淋漓之时,胜负还未分出,只是已气喘吁吁,两人招式已然漏同百出,但每一个打击、每一个抵抗、每一个跌倒和站起,都是对另一方热烈的抗争和挑战。
而场边的戚仁早已发觉不对劲,但并未多语,心中也想知道这场豪斗的结局。
而戚惠行,念思二女已然红眼,看着两人,百感交集。
戚悠然也在感慨,「恩泽大哥怎么猛啊,二哥你可要坚持住啊。」
而恬儿早已和妹妹抱在一起,不敢去看。
此时一声骄音传来,「戚恕天你坚持住,本宫叫你赢,加油啊……」
众人听到张永宁公主对戚恕天的支持,无不感慨,唏嘘甚至妒忌。
张永祥也没料到妹妹如此大胆,呵斥到,「永宁,快些坐下,你这成何体统。」
永宁公主停止后,看了看哥哥,扭过头去,哼道,「我才不在乎呢!」
然后孤身跑远离去。
张永祥看到妹妹如此,苦涩难掩。
而场边的戚仁眉头紧锁,内心不知想些什么。
杜尚书和韦太傅则是呵呵轻笑,似是乐意看这些插曲。
戚恕天自是听到,却已无心多管,但内心仍是一暖。
当两人的体力几乎耗尽的时候,戚恩泽哀叹一声,正准备举手认输之际,戚恕天躺在场中,却没有站起,似乎昏厥过去。
裁判也着急起来,见胜负已分,便举旗示意,「胜者,首名戚恩泽。」
说完,戚惠行和戚念思几人便冲入场中,戚念思慌张的脸色顾不了什么了,抓起戚恕天的手把了下脉,一会儿脸色稍缓,没有言语。
戚惠行则是冲到戚恩泽身边,语气不悦道,「哥,你太过了,难道冠军就这么重要。」
说完离去,吩咐戚悠然背着戚恕天到医济院照顾。
「妹妹,我……」
戚恩泽哀叹了几声,语无伦次。
直道众人离开后,也累到在场上,忽然感受到一个厚重的身体扶起自己,望向来人,惊道,「二叔,你不是离开了吗?怎还会在此。」
戚仁呵呵轻笑着说,「孩子,无怨无悔即可,你做得好,值得这个桂冠。」
「二叔,真的吗?」
「当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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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潼关角声满天,旌旗蔽空,寒风穿过营帐,发出阵阵凄凉。
那声音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彷佛是边塞的哀歌。
而在这片荒凉之中,只有风声和沙尘的声音在耳边回荡。
这是一种荒凉而又寂寥的美,一种沉寂而又壮丽的景象。
潼关外一人一马飞奔而来,守城的将士在听到「羽林军令,急报须告,我要见张统领」
时急忙通知。
张亨的大帐通明,仍在审读韬略,忽然一兵士进来禀报,「张统领,外面有一骑急传羽林军令,说要见大人你。」
张亨瞬间蹙眉站起,说道,「什么,赶快带入帐内。」
一会儿,张亨便看到来人,甚是激动,便屏退左右,「徐大哥,你不是在平国公府中当差,怎么来此处。」
来人面容威伟,全身硬朗,是张亨进入羽林军后,交往颇多的徐凯,也是戚仁口中的所信之人。
徐凯说道,「张统领,今日我来此是为给你送一封信,烦请你阅后烧毁,回信一封,我趁夜带回长安。」
张亨听后,说道,「是戚大都护的信吗,这么急吗?」
徐凯点了点头,又说到,「戚将军已经不是羽林军大都护。」
「什么,有何缘由。」
「张兄弟,此事我也尚不明晰,你我相聚这里,不便言谈,你快些回信,我要回禀平国公。」
「对对对。」
张亨小心翼翼拆开信封,看到,「张统领,睽违日久,未悉近况,拳念殊殷。仁我言简意赅,你是否还记得十三年前那日雪夜所经历之事,如若尚记,请你详细道出那夜之事,仁感激不尽。可能你现在诧异我为何知此,放心,是兄今授意,我为之代笔,这事很是重要,还请你务必真实道出,回一封信,交由徐凯,趁夜带回。致辞,礼毕。」
张亨脑中回忆起十三年前之事,仍历历在目,于是快速休书一封,语焉尽详,完成后递于徐凯。
很快,一匹快马又从潼关飞奔而出。
李哈听到动静,进入帐中,看到张亨冥思,呼道,「怎么了?」
张亨道,「无碍,一个旧日之友来寻旧日之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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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长安城外,北凉使团也终于来此,使团众人看到无比雄伟壮观繁华的都城,无不惊呼。
「王爷,长安城无愧为千年繁城,此等壮观,确为平生仅见。」
就连古求英都不吝赞赏道。
慕容悫点了点头目光深邃,面容俊仪,感慨道,「遥寄史思,千载王都,繁华鼎盛,纵观寰宇,百年堞阙、仍俏丽巍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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