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所未有的悲愤催生出一股强烈的无名业火,继而又激起他强烈的复仇之心。
不只为李老汉,还为这世道,为天下苍生。
他暗自下定决心,誓将诛此狗贼,即使殒命也在所不惜。
“齐天大圣”跑走了,众人便齐动手,帮李老汉家料理一应后事,细节不表。
赵汾拉过解差军官道:“大人,此事你且如何看?”
解差军官亦是爽快汉子,他不假思索,决绝道:“洒家听公子的!”
“好!在下誓将诛此狗贼,为李老汉一家报仇!”赵汾愤然道。
解差军官并不言语,只重重的点了两下头,以示首肯。
正在此时,周到和一个解差来报:“大人,人已悉数过河,此时已在对岸安顿下来,来请大人示下。”
解差军官道:“好!你等众人暂且在对岸驻留休整,待我与公子了却一桩官司,再过河与你等汇合。”
二人应诺而去。
赵汾与解差军官商议后,为李老汉父子在“金溪”对岸购置了房屋地亩,安顿好了他父子二人。
时日又已过去两日,赵汾眼疾已彻底痊愈。
这日一早,赵汾和军官率十数名解差前往顺昌城而去。
此行赵汾本想直奔齐家庄,斩杀“齐天大圣”,然则虑及此事牵涉官司,对解差军官有些不利的干系。
赵汾若擅自行事,虽可逞一时之快而诛杀“齐天大圣”,却已将解差军官置于死地。
只因解差军官是官差,赵汾是遣犯。
依宋律,流放人犯在逃且杀人,罪及解差。
这一路解差军官待赵汾一家不薄,念及此情,赵汾不想害他,遂思定了报官司。
先上告至顺昌县,若无人管,便上告至南剑州。
先从那姓于的县尉入手。
待寻到那县尉府上,众人未及守卫通报,便直闯而入。
那两个衙役见他们人多,并不敢强拦,便先行入内禀报县尉。
未及赵汾等人进入,那县尉便先行出门来看。
见来人个个身穿解差号服,县尉心中还颇有些疑惑。
只见在一众人中,却有一个未穿解差号服的、表情冷峻的后生,状貌与“齐天大圣”所述之人略同。
结合近几日“齐天大圣”的遭遇,县尉便猜出来者何人、所为何事了。
只因心虚,县尉尚有些忌惮。
他且知道那后生虽是遣犯,却颇有些本事,便不敢怠慢这帮人。
假惺惺、笑盈盈的迎上前来,向解差军官道:“不知都头莅临本县,有失迎迓!”
解差军官略一抱拳道:“卑职岂敢?”
“都头所为何事而来啊?”县尉笑盈盈问道。
赵汾并不言语,正静静观察这县尉。
解差军官盯着县尉的双目,肃然道:“卑职此来状告本县一个自称‘齐天大圣’的人。”
县尉闻言一惊,竟迟疑了一下。
只因他虽已断定他们是为“齐天大圣”而来,却未曾料到他们会向他告他。
稍一迟疑,这县尉很快便反应过来。
他故作惊讶问道:“哦?他姓甚名谁?家住何方?所告何事?”
解差军官道:“此人姓齐,家住城外齐家庄,卑职要告他杀人,拦路抢劫!”
解差军心里骂道:“直你娘的,你岂有不知?却要故意问洒家!”
“都头告他杀人,拦路抢劫,可有人证?可有物证?”县尉问道。
这一问,竟将赵汾和解差军官二人给问住了。
“这?……杀人倒是有人证,便是本县宝庄村张二牛,拦路抢劫嘛!……”解差军官想要提及那双圣墓里的财宝,却见赵汾使劲递眼色,便即打住不言。
俗语云:捉贼要脏,捉奸要双。
若说姓齐的杀人,尚有村汉张二牛可作证。
若说姓齐的拦路抢劫。
一则,人证何在?他又未直接参与,只能算幕后主谋,然则,何人可证明他系幕后主谋?
二则,物证何在?未从他家中搜出脏物,便不足举证。
三则,若拿那些财宝来作证,反倒只能证明自己是盗墓贼。说那些财宝是姓齐的脏物,目下也仅是猜测而已。
这几点,赵汾忽然一下悟透了,生怕解差军官说漏,便忙向他递眼色示意。
县尉见解差军官一时语塞,便道:“下官素闻这姓齐的乃是个乐善好施之人,人称‘齐大善人’的便是他,怎会杀人越货?”
县尉显然在袒护那厮。
二人闻言,心中甚是不爽。
赵汾自进来一直未吭声,见县尉在袒护“齐天大圣”,赵汾忽然有了主意。
他忽然开口问道:“大人,双圣墓中的财宝是何人的?”
“自然是‘齐天大圣’的!”县尉不假思索道。
说完,他即心惊,暗后悔失口,便欲改口。
未及他改口,赵汾忙追问道:“你怎知是他的?难道你也知道双圣墓中所藏密秘?”
县尉头上冒冷汗,口中打哆嗦:“这……我……我也是听人所言!”
县尉的思路已然乱了,说话已慌不择路,已然上了赵汾的套。
赵汾紧追不舍:“大人听何人所言?”
县尉拿袖子擦汗,低头想辙,只因越说口子撕的越大,已无法弥补。
忽然,他心中一亮,反问道:“你等……如何知道双圣墓中密秘?”
他妄想向赵汾等泼脏水。
赵汾已捏中县尉七寸,心中有数,便道:“大人莫问,就问大人一句话,此事你管不管?你若不管,我等便上告南剑州知州。”
县尉闻言大惊,道:“下官未说不管,这就去查……查!你等且先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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