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原府,晋阳城,国公府书房内。
李济安端坐上首,儒雅气度依旧让人心折。
听着下首之人的汇报,他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没死,还从商铺中卷走了7,8万两银子?”
他的语气不可置信,重玄道庭掌教出手,怎么可能人还没死。
“各家商号传来的消息确实如此,有人用印鉴取走了商铺的银两。”
“是哪些商铺,知不知道他的去向?”李济安逐渐恢复平静,冷静问道。
“应该是向南去了,所有被掠的商铺都在南边。”
“向南?”李济安沉吟片刻,随后抬头道:
“最南端应该只有南疆道才不受道庭影响,我们有没有人在南疆?”
刘文静摇头道:“没有,南疆道被南疆王统治二十年,连陛下和道庭都伸不进手,我们就更不用说了。”
“那有没有其他办法能派人去杀掉他,无论什么代价。”李济安蹙眉道。
“公子,我们有必要对这么个小人物赶尽杀绝吗?既然他都逃了,那放他一马便是了。”
李济安缓缓起身道:“你们没办法理解此人的可怕。
我倒不是担心他的武力,而是他这个人本身的可怕。
你想想,星辰商号和京东衣品在他手里才多长时间,便已是如今规模。
要不是他的这些手段,我们哪有这么多钱去扩军。”
“可再怎么说,他也是一介商贾,能有何作为?”
从未发怒过的李济安猛然一拍桌子道:
“放屁,我当日就曾说过,此子即使入仕,也可为一代人臣。
你们没跟他接触过,我每跟他接触一次,便会发现这个人的心思缜密到可怕。
如果他只是一介武夫,我倒不担心。可凭他的手腕,既然成为仇人,那他定会来复仇。
我还专门嘱咐过,针对此人,务必不可留下活口。
怎么还能让人走脱!
去,给道庭传讯,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另外派一些绿林好汉秘密前往南疆道,将画像给他们,格杀勿论!”
刘文静还是第一次见李济安如此忌惮一个人,当即前去安排。
“对了,昨天我听说魏子通带着原来四弟身边的几十个亲卫离开晋阳城了?”
李济安仿佛不经意间出声问道。
“是的。魏子通昨天去见了国公大人,出来后他们就召集起还活着的六十个亲卫离开了晋阳城。
您知道,在四公子死后他们就宣布退出了玄霜重骑,并且得到了国公的同意。
他们这次离开,看来也是得到了国公的默许,所以我没有派人阻拦他们。”
“他们是往哪个方向走的?”李济安眉头略皱。
“向南,直奔南疆而去。二公子。”
李济安沉吟着,修长手指极有节奏地一下一下敲击着桌面。
他的手指突然一顿,刘文静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父亲的话…先不要管。
你立刻调集一千,不,三千精锐府兵,务必在出北方前截住他们,全部格杀,一个也不许放过。
还是那句话,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即使下着这样的命令,李济安的声音仍然冷静无比,但刘文静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阵阵无可抵御的寒意。
他再次强调道:“记住,那个许浮生,越早除掉越好。
你帮我去军营调一下,现在我要见林坏。
还有吕梁山那个陈达,想办法通知他,我希望后天这个时候,能够在这里见到他。”
步入房间的林坏与半年前有了很大不同。
他的面容中多了许多苍桑,长发随意披散着,显然没有经过任何修饰。
数道纵横交错的疤痕在他原本英俊的脸上平添了许多杀气。
诡异的是,一股又一股血腥气不住从林坏充满了划痕的陈旧铠甲中冒了出来。
林坏远远在房间的另一头站定,从容道:
“二公子,实在报歉,我杀的人太多,这奇怪的血腥气我自己也控制不住。
希望不会让您太过不快。您召见我这个囚犯,有什么吩咐吗?”
李济安眉头微皱,站起身来向林坏走去。
每走一步,血腥气就会降低一分,直到身前,李济安完全掩盖了林坏身上的杀气。
林坏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不明白他是怎么做到的。
然后换成了尊敬,躬身一礼,李济安看得出来,这一次才是真正的尊重。
“你在炮灰营呆了多久了?”
“已经有半年多了,这半年多以来,我也一直很好奇为什么每次同伴都会死去,可我依然能活下来。”
林坏非常直率,他知道这些是许浮生背叛后带来的惩罚,所以没有任何避讳。
李济安淡淡问道:“如果我们现在举兵反叛,你觉得胜算能有多高?我想知道你真实的看法!”
林坏愣了愣,想了想,答道:
“现在我们还没有把握,虽然亲王反叛为王朝带来了很大伤害,但王朝的数十万雄兵犹在,尽管造反之人如过江之卿,但我觉得还不是起兵的时机。”
“嗯,看来这些日子没有白安排你去炮灰营。
很好!从现在起,炮灰营所有人的罪行将得到赦免。
你将免除炮灰营的一切职务,升任中郎将,炮灰营以前那些人都划归你旗下。
另外我会调3000府兵归你调遣,这些任命今天下午就会下达。
而你,从明天开始,我希望能看到一个全新的林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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