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看来,周子黎就是一个没有脾气的小绵羊,无论对他做多过分的事情,他都不会生气,更不可能对他们发脾气。
就连之前他们在周子黎面前说他母亲的坏话,周子黎也只是训斥了他们两句,甚至在他们看来,那样温吞的训斥根本算不上发脾气。
这是两人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周子黎。
周鸣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什么,却发现现在的自己大脑一片空白,一下子没能说出话来。
周子黎松开他,站起身拍了拍手,仿佛自己的手上沾着什么脏东西一样。
“你们已经成年了,想必已经有能力可以养活自己。”周子黎面无表情,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冷漠,“既然你们这么讨厌我,那我就合了你们的意。”
“从今天开始,我们两不相欠,各过各的,谁也别来找谁。”
“父亲和阿姨的遗产,这么多年我一分都没有动。”
周鸣小声嘀咕:“说得好听,谁知道你动没动过……”
“法院有进行过遗产清算,你如果需要,我给你给你一份。”周子黎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我本来想全部留给你们,但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我会拿走我应得的那一部分。”
“你放心,你就算不拿走我们也不会要,别以为我们想占你的便宜!”周鸣冷哼道,“从今天起我们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真以为没了你我们就活不下去了吗?”
周子黎没理他。
“至于你,”他看向周玉,语气微顿,“从你确诊到现在这么多年,每年都要住院不少次,药没停过,康复也没断,所有的费用全是我出的。”
“我从来没有跟你们谈过治疗费用的问题,你们恐怕也没有自己去看过了解过。”
周子黎的目光在惶惶的周玉身上停留片刻,然后看向周鸣:“既然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那她的治疗费用,我也不会再帮你们承担。”
“稍后,我会把她这么多年的费用清单发给你们。放心,以前已经付过的费用我不会问你们要回来。”周子黎轻声说,“只是有些事,你们早就应该知道了。”
“吓唬谁呢!”周鸣翻了个白眼,“当我们不知道,我和小玉都有医保,可以报销走统筹,小玉这种算大病了吧?大病统筹报得更多,自费的部分我们自己能负担得起。”
周子黎摇了摇头,却没说话。
有医保确实可以报销不少钱,但前提是,所用的药在可以统筹的范围内。
有些罕见病的特效药,并不在此范围。
但周子黎并没有说,现在的他不想再和这对兄妹多费口舌,有些事以后他们自然会知道。
周鸣摸了下红肿的脸,拉着周玉就想离开:“愣着干什么,走了。”
周玉连忙跟上他的脚步。
但不等周鸣打开门,身后就又传来周子黎的声音:“事情还没解决完呢,你们这么着急走干什么?”
“还有什么事?能不能一起说清楚?”周鸣不耐烦地转回身。
“你们忘了吗?”周子黎一字一顿,“还有我妈妈的镯子。”
周鸣表情一僵,强抻着脖子说:“你不是说以前的事都两清了吗?”
“我们之间是两清了没错,但那镯子是我妈妈的东西,不是我的。”周子黎眼神冰冷得可怕,“不是我的东西,当然要算清楚。”
“算清楚就算清楚。”周鸣掏出手机,“不就是两百块钱吗?我转给你就是了。”
“五万。”周子黎说,“那个镯子,价值五万。”
“五万?!”周玉终于忍不住开口,“就那个破镯子?你抢钱呢?!”
周子黎冷眸扫她一眼:“我有鉴定书。二十多年前的五万,放到现在,应该远远不止这个数吧?”
两人顿时噤声,好一会儿周鸣才开口:“那你想怎么办?卖都卖了,你还想再找回来不成?”
“我给你们两个方案。”周子黎的条理非常清楚,“一,三天内找到我妈妈的镯子,完好无损地把它带回来还给我。”
“不可能。”周鸣立刻否决第一个方案,“好几年前卖掉的东西,连卖给哪个店我们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找得回来?”
闻言,周子黎非但没有生气,语气反而冷静得可怕:“那就只有第二个方案了。”
周玉问:“什么方案?”
周子黎没有回答,他拿出手机,按下三个数字键:“您好,我要报警,我的东西被偷了。”
周玉失声叫道:“你竟然报警?你疯了吧?!”
周鸣上前两步就想夺走周子黎的手机,却被周子黎灵活地躲开。
“是一个镯子,价值五万,是我妈妈的遗物。”周子黎呼吸都没乱一下,和对面阐述现在的情况,“麻烦你们快一些,对方有两个人,现在正在试图攻击我。”
他报完地址,得到对方马上出警的承诺后,这才挂断电话。
“为什么不能报警?”周子黎看向周玉,这才开始回应她刚刚的质问,“价值五万的东西,已经远远超过可以报警的金额。”
“我给出过别的方案,但你们明确表示不接受,我能有什么办法?”
周鸣没能阻止周子黎报警,气得脸都涨红了,闻言冷笑道:“你又没有证据是我们偷的,那么多年前的事,警察想查也查不到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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