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昨儿陛下宠幸了新入宫的秀女?”这个话题还是宋淑妃先提起的。
沉宜君闻言也抬起头,在人群中精确地瞄到了司月的位置。
“司妹妹,昨晚可累着了?看着现在精神还不大好。”
“谢娘娘关怀,嫔妾惶恐。”
司月乖巧地站起身,皇后身边的珍珠姑姑递了蒲团,司月给皇后行了大礼,得了赏赐,又挨个给高位的妃嫔请安。
只第一个,司月就人傻了,只见南贵妃一手支着下巴,撑在桌面上已经睡着了……
司月强装作淡定地福身问好,然后逃也似的转向了宋淑妃,还没等屈膝开口,宋淑妃又爆发出一阵打鸣一样的笑声,连沉宜君也忍俊不禁。
(司月心里苦,她们真的是按剧本演的吗……)
“贵妃她一向嗜睡,连太医都没办法,司选侍不必拘谨。”还是沉宜君开口救了尴尬的司月。
“什么嗜睡症,我看她分明是酒吃多了,半夜不睡现在当然困了。”宋淑妃又开始捂着嘴笑,听起来与南贵妃倒是也关系不错。她受了司月的礼,也从手腕上褪下来一只羊脂白玉的镯子,挤挤眼睛小声问:“留宿了?”
这里的留宿是指留在乾清宫过夜。按照规矩来说,承过宠之后是要回自己的寝宫,皇帝心情好或者嫔妃得宠,才能在龙榻上睡一整晚。
司月反应了一下,脸热着点了点头。
“可赐药了没有?”
药自然指的是避子汤。侍寝之后,当天晚上或者第二天一早,就会有公公来问要不要留(嗣)。
“未曾。”
显然郑越对她是有几分喜爱的,给了她孕育龙嗣的资格。
宋淑妃闻言拉过司月的手,亲自把镯子套上去:
“叫了几次水?”
“两…次……”如果说刚才司月只是羞耻,那么此刻就是羞愤欲死。在宋淑妃热切的目光下勉强开口,司月觉得自己的脸一定快熟了。虽然宋淑妃的声音不算大,可是离得近的几位大佬们全都听见了……
她甚至看到皇后捂嘴了!
“淑妃,你不知羞,别为难年轻人。”南贵妃终于悠悠转醒,看着司月手上戴的镯子,不甘落后,摘了手上的红宝石戒指,勾勾手指,像招呼小狗一样叫司月:“过来。”
“说得好像你自己多老成一样。”宋淑妃瞪了她一眼,摆摆手放司月过去。
南贵妃眯着眼,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拉过司月的另一只手,活像淑妃摸过的那只她嫌弃一样,套上赤金嵌玫瑰红累丝珐琅戒指,顺手捏了一把司月的脸。
滑滑的,软软的。
再看司月表面上一副兔子样,眼珠却又黑又亮,坦然地看着她,没有怯懦的感觉。
她轻笑了一下:“他是会喜欢。”
是会喜欢这样的。一直都是啊。
司月有点摸不着头脑。她?他?谁?
但是她也乖顺的没有问,只是让南贵妃抒发了一下感情,然后像动物园里的猴子,被轮到孟贵嫔面前展示。
孟贵嫔的样貌没有南贵妃那么有冲击力,可是看着也是妍丽端庄,一身略暗的烟紫色,显得成熟了些,却还是温柔小意,颇有姿色。
她是最后一位主位妃嫔。所以待司月十分客气。
她赠了司月一把蜀锦的团扇,湘妃竹柄,虽不如南、宋二人财大气粗,却也一看便十分名贵。
之后与一众低位妃嫔问了好,司月总算结束了展出,得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与高位妃嫔请安时倒是没那么大压力,一来司月这只小虾米不值得大佬们留意,二来坐到了那位置,气场的控制力还是有的,不管高不高兴,总得摆出一副大气宽和的样子。
只是回转过身,面对一群婕妤、才人、美人,还有如她的选侍、采女,一道道目光如有实质,是见了抢食的天敌才有的眼神。
喷火龙一般窦锦儿,虽然笑眯眯但是看起来就老谋深算的乔贵人,叽叽喳喳问她话的邻座唐秀……
司月表示我社恐头都大了。
由于皇帝的妃嫔不算多,事情也不多。不到半个时辰便让她们各自回宫歇着了。
一散会就屁滚尿流地拉着江贵人润了,临近宫门感觉空气都变新鲜的了。
“司选侍留一下。”悲情魔音响起。
司月:我很好啊,好很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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