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锦道,“他准备强行破城。可而今天寒,过天枢河已不是容易的事,不知会损耗多少。但若是不破城,粮食供给不足。实在进退两难。有长老提出再想办法,他却也不听了。”
夜州白了然,“战事已起。此事必不可少。北风姑娘,若你已做了决定要陪同山北宗把这条路走到底,那也不能再想这些事情了。”
北风锦摇了摇头,语气里充满无奈道,“覆灭帝国统治是我所求,但夜尽明也越来越有寂业的模样了。”
夜州白顿了下。
他想到了夜信。
自他回到山北宗的营地,以重伤推托,不参与山北宗的攻城。但是夜州白知道,自己终是要和山北宗分道扬镳。
往事横亘在他和山北宗之间,此事已不会有结果。
夜州白轻轻道,“北风姑娘有何办法?”
北风锦坦然,“我是有一法。你可记着离开山北宗的南河宗,当时我解了他们的毒,让他们平安而去,他们愿意与我一同谋事。而今他门已经以寻常百姓的身份,先行进了固岩城,我想与他们里应外合,先寻着粮食来营地。”
夜州白看着北风锦,点头称是,“是个法子。可有我能帮到的?”
北风锦道,“如得州白你一剑相助,那此事必会是更顺利的。”
夜州白点头,“好。事不宜迟,你安排吧,随时叫我。”
北风锦抿了抿唇,想到什么,有些犹豫道,“州白,你真的愿意帮我?这件事,我打算背着夜尽明做。若是他知道了我与南河宗还有牵连,不知会如何想。”
夜州白坦然,“我明白。夜尽明冲动,他如果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会认为你有异心。但,北风姑娘,你所做之事,是为了山北宗。如今天寒地冻,天枢河岸不得供给,粮草已经不足,这时候若无粮草,营地这边会很难熬,过天枢河更是折磨。”
北风锦松了口气,“州白,你理解就好。”
夜州白点头。
行动开始之时,夜州白更深刻的认识到,北风锦此次行动已经安排得十分妥当。她将北风堂的人安插在城墙之下,北风堂的队伍已经比夜州白初认识北风锦时壮大了许多。原是这一路上,北风锦收留、救治了不少人,而这些人也愿意北风锦。
北风锦进固岩城的方式,也并非硬闯,而是在傍晚城门开时,乔装而入。
夜州白同北风锦一道进了城。
夜州白不禁感叹,“不过几月,北风姑娘你身边的人已更多了。”
北风锦道,“有医术这个便利,许多人愿意与我一道。”
夜州白感慨道,“行医之人不少,但像北风姑娘这样在战乱之时仍不改初衷的,则是寥寥。州白佩服。”
北风锦露出一抹温柔的笑容。“州白你谬赞了。你才是那千回百转仍不改初衷的人。自你从山北宗出师以后,走到何地,都留下一段佳话。如今又救了顾夕月。闯帝国王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夜州白淡然,“其实我这一遭,除了为了顾夕月的事情,更是为了我自己的一桩事。”
北风锦一顿。
夜州白想了想,还是算了。
北风锦而今正为了山北宗而谋事,自己又何必提起夜信的恩怨来扰乱北风锦的心呢?
夜州白摇了摇头。
北风锦微微惊奇,看向夜州白,“州白你说的是何事?”
夜州白垂眸,正打算遮掩过去,忽然听得一阵熟悉的风。
夜州白蹙眉。
北风锦也有所觉察,“有人?”
夜州白和北风锦跃上暗巷的城墙上,循着那杀气来的方向,探了过去。
只见一处僻静的废弃小院中,鸳鸯三鬼已布下火雪之阵,将一众人围在其中。
而被围杀的人,正是那离开山北宗已久的高山派。
为首的浮椿长老以真气结阵,苦苦的支撑着鸳鸯三鬼之阵。
浮椿道,“三鬼,你们何苦如此相逼?我们皆是这乱世之上的棋子罢了。而今我高山派已不想再过这样为人谋事的日子,你们却还要为了东决侯做事么。”
无双鬼冷冷一笑。“浮椿长老,多年不见,你还是如此喜欢说这些道理。你说得冠冕堂皇,可是当年还是帮着夜信围杀鸳鸯岭,夺离心咒,将鸳鸯岭众人都炼制为药人!”
浮椿皱眉,一时无言。
院墙上的夜州白和北风锦互相看了一眼,不知道夜信竟然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夜州白则是想到了当时萧山渊所说的鸳鸯岭药人之事,原来……那竟然是真的。
无双鬼又道,“当年夜信做那恶事,你们这些所谓名门正派不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浮椿叹息一声,“那这件事以后,我们高山派对山北宗的仰仗,也不那么深了。”
无双鬼冷冷道,“那又如何?鸳鸯岭已经毁了。我们三鬼已无处可去。只能在这世上苟活,受毒药控制,我们功力只剩一半,只能供人差遣!”
浮椿没再说话,只是运真气控制着阵法。
北风锦看了看眼前的场面,道,“看来,鸳鸯三鬼也是居于人下,不得不如此。”
夜州白却陷入深深的愁思。
他以为的恩人,是害了他的父母的仇人。他敬佩的忠义之人,却是在背地里害了天折山庄、害了鸳鸯岭的冷血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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