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杯壁的冷凝水顺着指尖往下滑,在虎口处聚成冰凉的水珠,
“主要就是解释一下上次不小心打扰到余先生谈话了,今天正好在这里碰到余先生就特地点杯酒赔罪一下。”
她飞快地偷瞄余砚舟,那人依旧垂眸研究杯底沉淀的茶叶,仿佛周遭剑拔弩张的气氛只是幻觉。
秋安咬了咬后槽牙,扯开嘴角笑起,
“那...余先生那件事情就这样过去了哈,以后也不敢劳烦您再来找我了。那两位慢慢喝,我就先走了。”
说罢,秋安的手指像受惊的蝶群般慌乱地掠过沙发边缘,一把捞起背包紧紧搂在胸前,让她找回了几分真实感。
霓虹灯光在江晚吟上扬的嘴角流转,映得那抹得意愈发刺眼。
“这样啊,那你走吧。”
江晚吟指尖轻轻点着沙发扶手,尾音拖着漫不经心的弧度,仿佛在驱赶一只误入领地的麻雀。她满意地朝秋安点点头,香奈儿外套的珍珠纽扣在灯光下泛着光。
转身时,秋安的马尾扫过两人,余砚舟始终把玩着酒杯无动于衷。高跟鞋在地毯上碾出细微的褶皱,她听见身后传来皮革摩擦的窸窣声,不知是江晚吟得意的挪动,还是余砚舟终于放下了酒杯。
直到推开酒吧厚重的雕花木门,冷冽的夜风灌进领口,她才敢大口喘气,脑子里翻来覆去都是余砚舟那副置身事外的模样:这个余砚舟太难搞定了,等我修炼修炼再回来,不过以他这种喜欢掌控的性子来说,自己如果越推,说不定他越粘上来。
酒吧昏暗的灯光下,霓虹光影在余砚舟棱角分明的脸上闪烁。
当江晚吟还想追问他与秋安的关系时,他漫不经心地抬眼,目光如淬了毒的刀刃,眼中一闪而过的狠戾让空气瞬间凝固。
江晚吟正拽着余砚舟手臂的手指猛地僵住,后背渗出的冷汗浸湿了丝绸衬衫,高跟鞋在地毯上不自觉地往后缩了半寸。
“我的事情何时轮到你管了?”
余砚舟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回响,尾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他转动着手中的威士忌杯,冰块碰撞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江晚吟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精心化的妆容下难掩慌乱。她慌乱地往前倾身,珍珠耳环在灯光下晃出细碎的光晕,她不顾场内有那么多人,伸手想要去抱住余砚舟,却在触及他冷硬的眼神时又猛地缩回,
“不是不是的...
我只是想多了解了解你呀砚舟哥哥。”
她的声音发颤,带着哭腔,睫毛上凝着的水光不知是恐惧还是委屈,
“你这些天不理我,我...
我真的很担心你。”
别再做无为的事情,到此为止。
余砚舟的声音像冰锥般扎进江晚吟耳中,他甚至未看她骤然煞白的脸,径直将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竹吸管被随意丢在桌上,碰撞出清脆的声响,如同为这场闹剧画上句点。
他起身时,带起的风卷过桌面,秋安留下的蜜桃宾治轻轻晃动,粉色液体在杯壁上划出不舍的痕迹。
江晚吟眼睁睁看着他走向雕花大门,背影在霓虹与阴影中交错,腕表冷光最后一次扫过她颤抖的指尖,便消失在厚重的门板之后。
酒吧的音乐依旧喧嚣,dj正带动全场欢呼,可江晚吟只觉得浑身冰冷。她瘫坐在沙发上,香奈儿外套滑落肩头,露出的真丝衬衫上,那片深褐的酒渍像极了余砚舟眼中转瞬即逝的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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