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他,永远不可能了吧!
两世情长,他的心就像一方净土,土里满满都根植着雪白干净的曼陀罗华。
她这丛曼珠沙华,无论开得多美,都挤不进他心里。
她心如落花,他情如流水。
落花空有意,流水自无情。
奈何,奈何,莫可奈何。
“与君初逢忘川上,便于吾心种情殇。入骨相思君不知,铭心痴恋我独怅。闻君倾吐前尘事,知君与卿难相忘。奈何奈何可奈何,忘川彼岸唱断肠……”
她后来常在她幻化出人形的地方唱歌,因为那是她与他第一次相见的地方。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地唱着,歌声从惆怅忧伤变到痛断人肠,她的眼眸从清澈见底变到深沉无望。
后来的奈何,每日都会为他流一滴泪。
无关爱恨,只是无望。
漫长的生命能给她的只有漫长的无望。
不归,她眼前的不归,她心里的不归,那么好的不归,偏偏就不是她的不归。
奈何觉得不归依然美好,只是她心已憔悴。或许,从来都是她配不上他。
每次不归从奈何眼前经过时,都看到了她发红的眼。
怎么会这么傻?不归无法坦诚地承认自己对奈何的心疼,他自欺欺人地以为那只是愧疚。
每次在奈何回归花中安眠的时候,不归都会为她浇水,他希望她能好好的。
唱了五百年了,奈何似乎终于唱累了,她不再唱歌,又像从前一样窝在孟婆身边,听孟婆闲暇时给她讲故事。
“那时沉寂,是否是想放弃了?”说书人问她。
“是啊!”奈何笑道,“五百年了,他始终没有回应,我以为我唱得更好些,就能唱入他的心了。”
可当她唱到万鬼齐哭的时候,不归仍然没有回头。不归看到她的时候,眼里依然只有淡漠。
说书人没有告诉奈何,不归每天为她浇水的事。倘若没有发生后来的事,这对奈何而言还是希望。
可是后来,不归给了奈何那么重的伤害,再让奈何知道这事,怕只是讽刺了。
“我是不是很傻?”奈何问说书人。
说书人摇头,能清楚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小花妖哪里傻了?她只是还太天真,冥界那地方或许灰暗,但是那里也算干净,没有太多尔虞我诈。
生长在那样一个地方的奈何,没有经历过太多尘世的苦痛,单纯得就像是初生的婴孩,假如没有遇到不归,她或许会那样一辈子单纯快乐下去。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青帝,”她忽然这样唤他,“你掌管天下百花,是否依旧帮不了我?”
他不愿承认,却只能承认。
他掌管的是天下百花,而奈何是地府的花儿,并不在他管辖之内。
奈何低头沉默,她眼睛红红的,有些酸涩,只是再流不出泪了。
他忽然觉得很无力。这是第二次这么无力了,上一次是他的若靥。
看见奈何,仿佛看见了他的若靥。
她们都是他无力挽救的花儿,可是奈何,他还是想帮帮奈何。至少奈何现在还活着,只有还活着,便还有希望,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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