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升起,白杫既安心,又失落。
她已经不止一次的觉得自己的想法太过矛盾,明明不希望师父知道的事情,可是又想看到他知道了会是什么表情!
“既然画好了,就放在这里,晚宴时辰快到了,你还不去换衣服!”洛辰逸看着白杫那细致的脸上被墨汁染得跟花猫似的,心情沒來由的大好:“脸上的墨汁记得擦一擦,我洛辰逸的徒弟,可不是什么拿不出手的人!”
白杫先是一愣,继而低呼了一声,捂着脸跑出了房间。
很好,在师父面前,所有的丑都丢尽了!白杫在心里暗暗的嘲讽自己。
太和殿里的位置,是依着辈份來摆的,自然是长老在前,接着是大弟子等等。
由于这个位置,白杫并沒有能够跟洛辰逸一起进去,她发现这里的晚宴,总是长老來得最迟,就像从前村子里如果开会讨论什么事情,村长永远是來得最迟的一个,似乎这才能表明他身份的特殊性。
“初夏师姐,我下午本想去找你玩的,但是被我师父捉回去了,你下午去哪里了,有沒有什么好玩的!”白杫挨着初夏坐下,冲着一旁不怎么熟悉,连名字也叫不出來的,也不知道是师弟还是师兄的少年抱歉的笑了笑:“我坐这里好吗?”
那少年窘迫的笑了笑,点头,然后从善如流的坐在了白杫的位置上。
“轩扬师兄在忙,我也沒哪里好去的,原想跟着青瑶师姑一起下山去玩,可是我慢了一步,青瑶师姑已经先下山了,我觉得一个人下山沒意思,就待在摇光宫,帮着师父侍弄药草!”
说着,初夏一脸抱怨:“你可不知道,我师父可挑了,后收的弟子,根本不让碰,平时那些药圃里的药草师父沒时间打理,都是我与轩扬师兄,如今轩扬师兄太忙,就落在我一个人身上了。”
“合着你一下午就跟不会说话不会笑的药草为伍了!”白杫先是吃了一惊,继而幸灾乐祸的看着初夏:“初夏师姐,我原以为我够倒霉的,沒想到师姐你比我倒霉多了!听到你说这些,我这原本不平衡的心理瞬间平衡了!”
初夏看着笑得开心的白杫,忍不住抬手给了她一个暴栗:“小师妹,你还有沒有点良心,你看这蜀山弟子众多,可是真正需要用人的时候,有几个是能派上用场的!他们除了修仙就是这不懂那不懂的,唉……”
支着下颚,初夏长长的哀叹了一口气:“可怜我那些药草还沒侍弄完,待明日估计师父还得让我弄。”
白杫端着桌上的茶杯,握在手中漫不经心的把玩着,百般无聊的看着初夏:“初夏师姐,往年跨年也不见等这么久的,今天都等这么久了,这是几个意思啊!?”
初夏四下张望着,对白杫那报怨的话恍若未闻。
“初夏师姐,你再这么看下去,就不怕轩扬师兄以为你背着他在找小郎君?”白杫倾身,对着初夏咬耳朵。
“哎,你有沒有注意到,青珞师姑的神色很不自然?”初夏对白杫的话仿若未闻,突然抬手捅了捅白杫的腰,吓得白杫差点跳起來:“青珞师姑喜怒无常,如此也是情理之中,你看一她什么时候自然过?”
白杫对着初夏无力的翻了一个白眼:“与其看这个,还不如盯着轩扬师兄,免得哪位师姐给你夺了去。”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我刚才的话都是认真的,不信你看,以往青珞师姑总是与洛尊上一起到的,今年则有所不同,这蜀山弟子才刚到齐全,青珞师姑就來了,怎么看怎么诡异。”初夏拍了拍白杫的手,示意她别胡闹。
“白杫师妹!沒想到你坐在这里!”一抹温润的男声响起,止住了白杫欲出口的反驳。
侧过娇颜,白杫看着眼前这张既陌生又熟悉的脸,努力的回想这是哪号师兄。
“凌风师弟,怎么,沒有坐到你墨师妹身旁去,反而到我们这里來凑热闹了?”初夏的一句话,瞬间解救了正在苦思冥想的白杫。
“凌风师兄,沒想到你也坐这里,真好,大家都认识,不必看了尴尬!”白杫支着精致的下颚,冲着凌风展颜一笑:“凌风师兄很喜欢墨师姐吗?”
“这……”凌风颇为尴尬的看着白杫与初夏,白杫与墨如冰之间的过节,凌风虽不至一清二楚,但是一半一半还是知道的,如今白杫有此一问,凌风有些拿不准她想干什么,他向來都觉得,这个白杫师妹,时而温柔,时而古灵精怪,看似清澈如水,却永远也猜不到她想做什么。
更何况那张惑世娇颜,更容易乱人心志。
凌风连忙别开眼,视线垂下,落在自己面前的茶杯上。
“男子汉大丈夫,喜欢了就喜欢了,有什么不能说的,墨如冰是墨如冰,你是你,我们不会把墨如冰的帐算在你头上,你尽管放心好了,要不然你早尸骨无存了!”初夏看着凌风,有些不屑。
“初夏师姐,你别这么说,凌风师兄已经很有勇气了,更何况这蜀山派规谁能无视,我觉得凌风师兄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你看,你这么讽刺他,他依旧喜欢墨师姐,这说明凌风师兄知道自己要什么,立场很坚定!”白杫打量着凌风,将他仔仔细细的分析了一遍。
白杫的话,惊得凌风愣住,那一席话,仿佛就像是一面镜子,将自己真实的呈现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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