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着鲜血与水混合的盆子,丫头像进进出出,行色匆匆,脸上无一不是焦急,担心,更甚者有的小丫环居然还红着眼眶儿,很明显这高夫人平素为人不差,深得人心,否则也不会如此!
侧身让过一名从屋子里拿着血帕的丫环,她好像对白杫这种前來接生的稳婆已经习惯,连看也沒看一眼,步履匆匆。
白杫扁了扁嘴,果然,人长得不漂亮,人家连看也懒得看了!
摸进房间,白杫小心翼翼的蹭到高夫人的床边,一看那一排稳婆,高矮参差,胖瘦不一,年龄更是有大有小,白杫心想:难怪刚才那小丫环连看也沒看我一眼,前面有这么多混水摸鱼的,多她一条也不多!
看着那些个小丫头不停的递着毛巾,而一旁的稳婆以一种极其齐整的声音叫着“用力”!白杫倍觉惊悚,这一群眼睛瞪得大得跟灯笼似的稳婆难道沒看到高夫人以经快要晕过去了吗,难道以为声音大点孩子就给吓出來了?
白杫刚想往前挤,却猛然醒悟过來自己也算是半桶水,未必有更好的办法。
正在纠结要不要跟着那一群稳婆高喊“用力”之时,耳边却响起一声稳婆的尖叫,几乎刺痛耳膜:“不好了,夫人气息越來越弱了!大伙儿快想想办法,这样会胎死腹中的!”
由不得她再犹豫,白杫暗想,自己再不济也能保全大人的命吧……
好不容易挤进去,立即拉过高夫人的手,刻不容缓的把脉,双唇紧抿,松了高夫人的手,白杫倾身,双手在高夫人的腹部探索轻抚。
但下一刻,白杫震惊的僵住双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高夫人那高高隆起的腹部。
鬼胎!!怎么会是鬼胎??
难怪自己闻到气味却不见其踪影,难怪这高夫人疼得死去活來,却迟迟生不下來。这鬼胎未吸尽母体精气,又怎会甘心出來。
只怕于不消片刻,这高夫人便要香消玉殒。
这等阴损的东西,怎么会进入高夫人的体内,只怕与高老爷脱不了干系。
白杫随手抓住一个小丫头,厉声问道:“你家老爷在哪里?”
“老爷……老爷怀二夫人正在佛堂,为大夫人祈福!”小丫头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
原來还有个二夫人……白杫微微眯起双眸。
“去,把你老爷跟二夫人一起叫过來!”白杫冷着声音,历经柳府庶女的身份,白杫远不如前那般天真,嫡庶争宠,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
“可……可是……”
“就说大夫人命在旦夕,來见最后一面!”冰冷的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把一众想要喝斥她妄言的稳婆震慑在原地。
“怎……怎么会……”小丫环惊得瞠目结舌,脸色煞白。
白杫缓缓倾身,唇际勾勒出一抹冷笑:“妖气太重,临时抱佛脚是沒有用的!”看着哆哆嗦嗦的小丫环,白杫斥道:“还不快去!”
小丫环被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踉踉跄跄的跑到佛堂,惊惧的声音透着不可抑制的颤抖:“老爷,二夫人,不好了,大……大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你快说啊!”身着华服的高老爷一脸焦急,他老年得子,自然惜之若命!
“她不行了!”
“一派胡言!”高老爷猛的从蒲团上站起來:“是谁在胡说八道,口出恶言?”
“是……是一名年轻女子,不像是稳婆……”小丫环吓得瑟瑟发抖。
“那你还信?赶紧派人给我赶出去,再危言耸听,本老爷就不客气了!”高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好不容易有后,怎容得旁人胡说。
“可她还说,妖气太重,临时抱佛脚是沒有用的……”小丫环抖索着把话说完。
闻言,刚才还怒气冲天的高老爷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泄了气的皮球,脸色苍白:“她……她还说了什么?现在人在哪里?”
“正在大夫人的房间……”小丫环刚说完,高老爷便冲出了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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