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情稍稍坐起身,半靠在厚厚的枕头上,很慵懒地歪头朝庄严看去。
“但我们不就是这样的关系吗?放心吧庄严,无论你选择当我的炮友还是小三,都不影响我们是朋友。”
“你的朋友是拿来上床的吗?”庄严怒不可遏,用词也变得粗俗不堪,“你和林姿寒上床了吗?”
“没有。”钟情如实回答。
开玩笑,林姿寒这个疯狂的清教徒连出轨也会原谅这种话都说得出口,再发生点□□关系,岂不是更别想摆脱他了?
这个理由显然是不能当着庄严的面说的,钟情另有准备。
“姿寒不是我的朋友,他是我喜欢的人。”
庄严手一松。
他端详着钟情那张美丽得让人心疼的脸,找不出一丝一毫说谎的痕迹。
对待十年的感情如此轻佻,却将认识几个月的人视若珍宝。太滑稽了,像命运为了捉弄他故意编的劣质剧本。
良久,庄严轻声开口:
“……如果我现在破产,你还会愿意把马场卖掉替我还债吗?”
钟情回答得不假思索:“我会卖掉我那一半。至于姿寒那一半……你要是对他好一些,我想姿寒也会愿意帮你的。姿寒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
庄严定定看着钟情,像是终于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点了下头。
他打开床头柜,从里面拿出一枚安全套。
钟情瞬间喉头一紧,裹紧被子生怕自己三天来的努力功亏一篑。
庄严冷笑:“怎么?你要为林姿寒守身?”
钟情更深地陷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
庄严什么都没做。
他只是紧紧握着那枚套,俯身在裹成蚕蛹的钟情额上落下一吻。
这个吻带着无限温柔,庄严的声音却阴寒如坚冰:
“阿情,你会亲自来求我的。”
钟情心中一跳,正要发问,庄严已经退后一步,头也不回地离去。
他离去时仍旧紧紧握着拳,包装的四角在用力的挤压下锋利得就像刀尖,将掌心的皮肉割得鲜血淋漓。
庄严凭借这一点疼痛让自己清醒,毫无异样地走出这个总是浸泡在阳光与月光之下的、带给他无限快乐的房间。
曾经在另一个房间里,他在一片黑暗中同样问了破产和马场的问题。
那时钟情的回答让他放弃心中阴暗的想法,将扯开的安全套丢在角落。而现在,钟情的回答让曾经断绝的念头死灰复燃。
钟情当然没有错,两次他的回答都是倾其所有。
错的是林姿寒,窃走了不属于他的东西。
如果他能消失的话……
无数个声音在脑海中想起,字字句句都是本不该出现在这个文明世界的话语。庄严走在马场的小径里,听着马匹嘶鸣声此起彼伏,有什么东西逐渐从身上剥落。
只有他自己才看得见那是什么——那是人皮,脱下后逐渐露出野兽的真容。
原来嫉妒果真是众罪之首。
心中燃烧起一丝妒火的时候,贪婪和愤怒作为干柴,早已经铺了满地。
钟情摆了一桌瓜子可乐来配他的视频。
视频里是钟大伯亲自主持的归宗仪式,钟情看得津津有味。
系统不太明白他在乐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倒也没什么,只是……一想到任务世界里,我出生的家庭都会跟着我姓钟,林姿寒要是改姓,那岂不是等于我是他爹?而庄严又是我大爹,那他和庄严前前后后可就差两辈了。】
钟情哈哈大笑,【统子,你确定你选这个位面,没有半点私心吗?】
【我就是一个系统,我能有什么私心?】系统一脑门黑线,【林姿寒不会改姓的。人家可是主角受。】
林姿寒的确没改。
钟大伯在众人面前被拂了面子,很明显地变得恼怒,但他最终还是忍住,做出一副宽容慈爱的模样,默认里林姿寒的拒绝。
仪式结束的第二天,钟大伯很客气地送来请帖,邀请钟情回钟家老宅叙旧。
钟情欣然前往。
他已经很久没回过钟家。自从钟大伯成为家主后,这里被装修得金碧辉煌,已经完全看不出钟父和洛绒女士在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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