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昏了头了!”
殷淑遂出言愈发不逊,又道:“什么真诚体贴,在她眼里恐怕连屁都不值!”
“你这丫头,怎就这点教养,到底像了谁?”
“我才不管什么破教养,今日就是要骂醒你,让你别再当京中笑柄了。”
殷誉成依旧不生气,反而露出了温和的笑容,道:“你啊,不懂我的深情,亦不理解我的深意。”
“当然不理解,追在女人的裙子后面跑,能有狗屁的深意。”
殷誉成摇头喟叹,问道:“你可知我殷氏的天赋为何?”
“自然是纵风之术。”
殷淑随意一挥手,厅堂外的一棵树便轻轻摇晃着枝叶。
这只是一阵微风。
若要纵风杀敌,则需要更久的时间起风,也要耗费极大的心血,纵是如此,殷誉成也是殷氏之中纵风天赋最好的人之一。
“错了。”殷誉成感慨道:“技艺是细枝末节,殷氏真正的天赋岂止于此。”
“那还有什么?”
“传承!”
殷誉成掷地有声地吐出了这两个字。
同时,他扬起手一握,厅堂的门被风关上,方便他吐露殷氏秘密。
“你到了婚嫁之龄,这些事也该告诉你了。便从这纵风之术说起吧,你可知它是殷氏先祖与翡人联姻之后传承下来的?”
“翡人?”殷淑不信,她一向瞧不起翡人,道:“翡人只不过能凭一双大手扇风而已,论控风技艺,远没有我们厉害。”
“有。”殷誉成道:“东海之外,合虚大川上,多的是翡人御风之能远胜于我,只是在中州,他们无法适应,发挥不出十分之一。而我殷氏,可于中州传承其本身之能力。”
“真的?我们的杀伐之技,来自那些扇风送车的劳役?”
“傻孩子,化扇风为控风,方显殷氏之能啊。”
“那,除了翡人呢?殷氏与其他异人成婚生子,也能行吧?”
“这也是殷氏一族长久以来的疑惑,因为这种传承并非次次灵验,百年间,除了大宗始终有纵风之能,其余小宗虽时有天才,终究没能做到子孙代代传承。”
这话有些复杂,但殷淑结合这些年所见情况,听懂了其中的意思。
比如,她有远房族叔与讙人女子生下的儿子出生便会狮吼,可他孙子未必还有这样的异能。
一直以来只有控风的能力会代代相传,且血统越接近嫡系能力越强,或者说,因为能力强才一直是嫡系。
这也是殷氏皇族能始终地位稳固的原因。
在这样的情况下,殷家人之间的竞争其实非常激烈。
假设当今雍帝的某个侄子侄孙继承了某种强大的异能,必然早晚动摇他亲儿子亲孙子的地位。
所以这些年,殷氏族人一直在疯狂地与异人生儿育女,也生出了许许多多平庸之辈,可阅微学堂却有了越来越多能力不凡的殷氏子弟。
甚至,瑞国也许正是感受到雍国的威胁,所以愈发大兴炼术。
“殷氏族人一直都努力留给子孙后代强大的异能,可他们都没能摸清规律,大部分人都只是在像种马一样胡乱配种,最终耗尽了自己。”
殷誉成缓缓说着,语气渐渐上扬,昂扬而自傲,道:“但我不一样,我是殷氏中天赋最高者!”
说罢,他看向殷淑,问道:“你可知这是什么天赋?”
这次,殷淑似懂非懂,摇了摇头。
她想过,爹说的也许是传承异能的天赋,可她听说她娘也是一个异人,她却并未继承她娘的能力。
“殷氏真正的天赋,是感知啊。”殷誉成道:“老三有一个可笑的推论,他认为殷氏是龙类,故而只能与龙类交合,愚蠢!这是没有天赋的蠢材才会下的结论,而天才,是能感知到子孙的命运的。”
殷淑没听懂,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你娘是奉旨成婚,成亲前,我入宫跪在父皇前禀明,我直觉与她生不出一个能继承她异能的孩子,只会耗费我的天赋,果然,你出生之后的情况如我所料,这些年我一直没有再娶,因我知道,当我遇到那个拥有强大的异能、且适合与我成婚的女子时,我能够感知到,这,才是殷氏最强大的天赋。”
“爹,你是为了娶凤娘而胡说的吧?”
殷誉成道:“为何我这些年并不生子?因为只有最凝聚的精血,配上最强大的异人,才能生出真正能荣耀殷氏的孩子。为何老三天赋平平却能生出殷景亘那样出色的儿子?因为老三不好色且惜身,大拙至巧啊。可你看,隔了数年他再生女殷婉晴,天赋奇差,连控风尚且不会。”
殷淑道:“殷婉晴总是炫耀她脑子好用。”
“异能才是横行天下之根本,脑子是最没用的东西。”殷誉成不屑道。
他摆摆手,把被岔开的话题拉回来。
“父皇一直知道我的天赋,只等我找到那个真正强大的异人女子,生出一个惊才绝艳的儿子,便要将皇位传给我。你莫不信,此事关乎他的子孙后代,父皇与我早有约定。”
殷淑很想相信,可总觉得这些话从她爹嘴里说出来过于随意且荒谬了。
连她也觉得,东宫那对父子看起来真的比她爹要沉稳靠谱得多。
殷誉成分明看到了女儿质疑的眼神,却是不以为意,笑道:“我一见凤娘,便知她是我一直在寻找之人,昆仑青鸟一族,中州少见。只要我与她生下儿子,将会无比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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