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见沈季螭如此配合招供,不再以火翼灼烧他。
沈季螭遂反问道:“赵伯衡的师父是谁?”
“师玄道?”顾经年道,“所以这炼丹之法出自于师玄道?”
“不错。”沈季螭道,“当年,越国那么多名将,皆是被关在龙脊城的炼炉当中,一举炼化。”
顾经年可以想到,倘若这炼丹之法能够保留异人大部分的实力,那瑞帝将会强大到怎么样可怕的地步。
但他还有疑虑,问道:“你灭越国之时,师玄道已死于不死军之手了,不是吗?”
“事实上,在越国灭亡之前,所有的俘虏都是他在处置。直到最后关头,他前往越都擒越王与不死军,结果败在了秋拂楠手中……也就是你娘。”
“我娘……很强吗?”
“是,她很强。”沈季螭道,“我们之所以能击败她,是因为她在与师玄道一战中受了极重的伤,十分虚弱。”
“愈人也会受伤?”
“当然。”沈季螭道,“你也曾受过很长时间不能愈合的伤,不是吗?你娘当时的伤势重得多。”
顾经年又问了几个问题,并未试探出沈季螭关于这炼炉的说法有什么不妥。
末了,顾经年道:“停下它。”
“你确定?”沈季螭道:“你该知道,里面关着的是雍国进贡的那批异人,他们对你怀恨在心,炼化了他们,你的实力将会有极大的提升。”
“停下它。”
“你又开始妇人之仁了?”沈季螭道,“忘了我告诉过你的,要想灭强,便得不择手段。”
他话音未了,喉咙突然被顾经年的火翼狠狠掐住,瞬间透不过气来,整张脸也涨得发紫,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目光看去,只能看到顾经年那一双狠厉的眼。
“咳咳咳!”
终于,沈季螭感到喉头一松,终于能够呼吸。
“别以为我不知你打的什么主意。”顾经年道,“那些异人与我能力不同,炼之无用,只会引来雍国的报复,使居塞城两面受敌,难以为继。我会变强,且不择手段,但不是听你的蛊惑。”
“不愧是我看中的女婿。”
沈季螭虽还没喘过气来,却发出了轻松的笑语。
他说了一大段数十年前的旧事,换取了顾经年的一点信任,确实是为了蛊惑顾经年炼化了雍国公主,挑起冲突,方便他见机行事。
眼下这份用心被戳破,他却也毫无尴尬,笑容爽朗,仿佛那只是一场测试罢了。
“停下罢了,控制这炼炉,主要通过几个机关,我且演示于你。”
沈季螭不慌不忙地说着,让顾经年将他放下,又道:“机关分布于元帅府各处,走吧。”
说罢,他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感到空气中的熏香气味已淡了不少。
于他而言,这未必是坏事,他既已中了毒、不能施展异能,待到香气散去,则顾经年也不能施展,那便是他脱身的机会。
沈季螭并没有明显的拖延,很快找到了一处机关,道:“将这块石头用力推进去。”
顾经年伸手,第一下并没有推动,他只好扇动火翼,在本身的力量之外还用了更大的力,方才听到了“咔哒”的声响,将石块缓缓推入墙中。
脚下,那隐隐的震颤稍微停了一些。
“还有四块,在那边……”
“在那边!”
忽然,帅府那边传来了呼喝声。
随着甲胄的铿锵之声,只见一大队兵将赶来,张弓搭箭,将顾经年团团围住。
骁毅军中虽然异人不算多,却常年与异人作战,颇有经验,且军中显然有众多异宝,一道道盾牌立起,箭簇如林指向顾经年。
“十一公子,末将奉元帅之命,擒你回去复命,还请十一公子别让末将为难。”
顾经年道:“你们这箭,伤得了我吗?”
“虽伤不了公子,可这箭上淬了对付公子的麻药,还望见谅。”
那为首的将领说着,抬手便要下令放箭。
顾经年微微蹙眉,按耐住与他们交手的想法,毕竟这些都是忠于顾家的家将,伤了一批,局面只会更难控制。
火翼只是轻轻挥动了两下,顾经年叱道:“蠢货!看不出来吗?父亲被人挟持了。”
“末将看到元帅时,元帅身边只有裴姑娘。”
“我要娶裴念,裴念却下令捉拿我,岂不怪哉?”顾经年顿了顿,为了稳住局面,终于道:“可见,裴念很可能是敌国派来的细作。”
他并不想这么说,暂时也别无它法,遂微微叹息,语气里略带无奈。
这般,倒给他的话语增加了几分可信度。
包围过来的兵将们一怔,有些犹豫起来。
顾经年脸一板,再叱道:“父亲病重,被人挟持,你等不想着随我营救他,反而围在这里犯傻,是要误了他性命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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