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速的给了妹妹小手一巴掌,盖住她身前的小布料,伸出手指点着她鼻子做恶狠狠状“羞不羞!”
小孩子不论男孩女孩,从小就要教他们保护自己。我不是幼儿专业,但辅修过心理学也看了些视频,对于孩子的教育,基本上都说三岁之前给孩子订好规则。
这个时代比后世更加恶劣,我要更加注意,尽可能和她说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要随便做些奇怪的举动。
如果引起那些恶魔的注意,就等着喂鳄鱼吧。
黑娃那双和姐姐一样的深邃的小杏眼圆滚滚的眨着,上面是姐姐帮忙画的一圈黑眼线,这东西防止虫卵寄生在眼睑。黑娃看见姐姐恶狠狠的样子小嘴自己瘪了一下,抽抽嗒嗒的小眼睛都委屈的皱起来了。
我盯着她黑眼线———讲真,一岁的娃天天画烟熏妆也属实令人忍俊不禁,但我没有笑,点点她小脑袋警告了一下,就抱在怀里看对面的羊汤铺子。
黑娃没看到姐姐有好脸色,又被一把揽在怀里,只抽抽搭搭的拱进姐姐怀里,难得老实了片刻。
羊汤铺子的大汉站在泥土烧制的灶台前,松开搅拌的木棍从篮子里抓了一把独活草扔了进去,此时加入独活草的羊汤香味愈发浓郁。
经过羊汤停下脚步的男人率先将肩上扛着的粮食堆放在芦苇席上,一边拍着肩上的粮食碎壳,一边朝灶台旁的小陶瓮里扔了两个铜环。
“肺和肝,多放点蒜”
大汉从其中两个陶罐里捞出带血的羊杂直接放进一旁的木勺子里,伸进剁碎的羊骨汤里上下颠了五次,一捞一浇,羊杂在浓白的羊汤里翻滚着,一把蒜苗剁碎盖在陶碗里都快将白色的汤盖的严严实实。
两个铜环一碗汤和一把羊杂。
一铜环有十五到三十克左右,换取粮食也是同等的克数……
原身从来都是用物品换物品,从未用过钱。
看了一会,陆陆续续的有人给了一个铜环换了半把羊杂,一位捏着半颗小圆葱换了一碗羊汤没有羊杂。
以物换物这种用于买卖的方式,看着看着心里不是滋味,这一穿越就穿越到了这么远古的时代,还是陌生的王朝。
想回家都不一定能回去,这个时候东方是哪个朝代来着。夏商周?我在内心默默的换算了一下大致时间,应该是早商阶段。
…………
咕咕直叫的肚子终于让我想起了早上没吃多少,看得也差不多了,最终起身披着亚麻披肩来到了羊汤棚下,拿起自己篮筐里的一颗洋葱递给了大汉。
我这颗洋葱比那人拿的小圆葱还大了两圈。
大汉面无表情的接过,一碗羊汤里又烫了两大勺羊杂。
我捧着碗席地而坐,黑娃就躺在我脚边的凉席上,这孩子看我回来双手双脚的爬进我蜷缩的腿缝中,亚麻布遮挡下,她陷进了阴影处,从我怀中抬起小脑袋和我一起看着我手上的碗。
滚烫的浓白的汤汁里,羊杂起起伏伏,我将黑娃推到一边,让她靠在我身侧,这汤太烫了我真怕一不小心洒在她身上,已经够黑了再烫出疤来这孩子得丑成啥样。
捧着陶碗鼓着腮帮子吹,吸溜一口汤头,嘶嘶的吸着凉气为自己烫到的舌头散散热气。
拿着芦苇杆挑起羊肺慢条斯理的吃着。
一边吃一边看着附近的小吃,基本上是果脯蜜饯,卖蜂蜜的,以及各种烤制的鸭子、鸽子一类的烧烤性熟食。
大部分都没有桌子,食客只围着灶台边盘腿坐在一大张破旧的芦苇垫子上。
看着这种待客方式,我的第一个想法是,贵族和富商绝不可能盘腿坐在地上围着灶台寒酸的吃着东西,怎么也得有一张矮桌摆着食物,地上铺着高一点垫子,才有那么一点点希望被那些矜持的人们光顾吧。
不过话说回来。食物这种东西,从来靠的都不是桌椅摆设,一是味道二是干净,这两点做好了,那些贵族有钱人哪怕不会屈尊降贵吃堂食也会让奴隶买回去享受吧。
大概了解到自己需要准备什么,羊汤底留下的汤热度慢慢降低,我才喂已经扒拉碗扒拉好久的黑娃喝汤。
吃完饭后又逛了一圈,意外看到了油炸。
这可真是,那是羊油锅炸蚕豆泥和韭菜混制的饼子,饼子被放在棕榈叶铺着的篮子里。
烧烤,炖煮,油炸,糕点,果脯,意料之外,这个时代也有这么多丰富的烹饪手法。
固定的卖盐的商贩正蹲在角落里吃着烤饼夹烤肉,卖盐的果然都不会太穷。
想起天然的鸭蛋生产之地,我拿了半颗圆葱换了两百克左右的盐和三分之一小罐陶壶的大麦酒。
这么点调味品……
咸鸭蛋这种耗时的东西要尽早安排起来。
不过我却不可能等一个月再靠着咸鸭蛋赚钱。
我之前热的不行,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念的食物,就是周五迎来双休的晚上总会买一份用来配冰凉的可口可乐,一想起那甜甜的麻辣十足的味道,口水忍不住分泌了出来……
第6章
回到家后我拎着亚麻线编织的渔网出门,抬手遮挡热阳的强光,眯着眼看向远处的河畔。
那一丛丛芦苇里都是珍宝,我犹豫着捕猎是否需要穿的简单点,挂着布肯定会阻挡我捞鱼摸蛋抓野味的手速吧……
我摸着黑娃的脑袋沉思片刻,果断将她捆到我身后,带着一顶芦苇尖草帽,身后织布机上挂着的是我穿越来就缠绵悱恻的亚麻布。
不舍它带给我一系列的好处,可披着麻袋子就赚不了钱,美白和钱——最终只能咬牙,“抱歉,原谅我!”话说完,我右手拎着渔网左手拎着燧石砍刀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院子,只留下滚烫的热浪吹过那陪伴主人日日夜夜的披肩……
我在浅滩上,赤脚踩着潮湿的泥沙和芦苇叶上,一头拱进足足高了我将近两个头芦苇丛里。
片刻的温热却带着河水潮湿的凉意,湿滑的泥浆从脚趾尖往外挤的那种感觉犹如踩进了史莱姆里。汗毛微微竖起,握着燧石刀篮子挡在一侧,扒拉开青绿色的芦苇叶,里面一窝青皮的鸭蛋,个大饱满———鸭妈妈也不在呢。
心里有种不能一网打尽的可惜,不过这份可惜非常短暂,这一窝鸭蛋足以让我脚步轻快的从陷入泥浆中快速的拔出来,piaji一脚踩在纸莎草芦苇叶做的小窝旁边,弯腰轻轻的将鸭蛋放进篮子里,顺手用燧石刀磨了几片芦苇叶铺在蛋之间的缝隙防止撞碎。
说实在的我现在有种白捡钱的畅快和开心,运用我丰富的大脑展开的联想,我不止看到了眼前的苟且,我还看到了鸭蛋背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七大姑八大姨……
我叹息,我感慨,我觉得这就是上天让我来到这个陌生的古王朝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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