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燃着熏香,上好红茶出水后冒着热烟,盥室里的水声时有时无,祁昀慎慢条斯理品茶。
终于,里面水停了。
透亮的茶汤有浅浅光泽,不停晃动。
他似乎听到了从浴桶里起身的水声动静。
在徐璟秧出来以前,祁昀慎先一步去了院子里吹风。
在景府,侯月算作是徐璟秧的护卫。
常在院子里伺候的是单独四个小丫鬟,有小丫鬟进屋去帮徐璟秧擦头发,烛光映着女子的身影,窈窕修长。
等到徐璟秧擦干头发穿好衣服,祁昀慎才又走了进去。
徐璟秧刚一出盥室就察觉到祁昀慎还未离开,“你还没走?”
祁昀慎靠在门边,目光直白,他一时没开口。
徐璟秧脸一红,瞪他一眼。
现在天气还有些凉,徐璟秧中衣外又搭了个厚袍子,她拢了拢一点都没乱的领口,坐在梳妆镜前姿态闲适又不失优雅,面白气色好,像极了一尊玉人。
祁昀慎上前走了几步,他立在徐璟秧身后,手指缓慢插着还有些湿漉漉的长发。
背后的人存在感太强,徐璟秧无法忽略,她转过身,微仰着头。
“你再不去回去就晚了。”
祁昀慎嗯声,“快了。”
祁昀慎的快了,又在屋里待了一刻钟。
徐璟秧不想理他,她靠在榻上继续看着话本。
终于在亥时二刻时,祁昀慎离开景府。
回国公府的路上,还有铺面没关门,祁昀慎去给祁臻臻买了个陶瓷小人。
经过宋府时,外面停了一辆马车。
祁昀慎收回视线,进了国公府。
一进府,就见长公主身边的陈公公笑眯眯候在角落里。
“世子爷可用过晚饭了?”
祁昀慎眼眸微眯。
陈公公脸上的笑容加大,“世子爷,殿下有请。”
从国公府的未名湖穿过抵达公主府。
长公主从下午等到此刻,见到祁昀慎时,她眼中微惊,知子莫若母,从北地回来后,晏回身上的阴戾之气少了许多。
今晚更是难得罕见地心情好。
长公主先给祁昀慎倒了一杯茶。
母子俩谁都没有先开口。
长公主压下心中急迫,不疾不徐缓缓开口:“先说说云筝的事。”
祁昀慎神色淡淡:“姜大夫于北地死于心悸,已妥善安葬好了。”
长公主渐渐抿紧唇,“原因。”
祁昀慎放下茶杯,“北地苦寒,旧伤复发致使心悸,没能挨过正月。”
下一瞬,屋子里传来茶杯摔碎的动静。
“晏回!”
以姜云筝的医术,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离世了??
祁老夫人被底下的人瞒着,暂时还不知道此事。
长公主眼眶被逼红,“好好的一个孩子……”
祁昀慎面容冷峻沉默,他望着长公主,一言不发。
谢家岛隐世,姜云筝的真实身世不容暴露,对外称心悸而亡,是最好的解释。
长公主闭了闭眼:“那孩子葬在了何处?”
“夏州。”
祁昀慎说姜云筝的死是意外,他会让人如实告知宋夫人。
一时间静默无言,长公主捏着眉心,“找人多加看顾着。”
祁昀慎嗯声。
顿了顿,长公主目光直逼祁昀慎:“京中景掌柜的传闻是何事?”
祁昀慎唇角有微不可察的弧度,“母亲早有论断,何需再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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