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脸颊一鼓一鼓的吃得很香,赵徽似也被勾起几分“食欲”。
只不过她腰伤未愈,旁的心思也只能按捺下。
赵徽伸手替她擦去唇边的酥皮残渣,碰到她柔软的唇瓣,忍不住戳了下。
看她抬起杏眸,无知无觉的勾着人,他清了清嗓子,下意识道:“你可有小名或是小字?”
薛姈不解皇上为何会有此问,急着回话险些呛住。
赵徽无奈地端起茶盏,送到她唇边。
她顺势浅啜了两口茶水,努力咽下去口中的桂花酥,清了清嗓子回话。“娘亲给我取过一个小名,叫岁岁。”
“年岁的岁。”
娘亲心智若孩童,不懂什么诗句。她们在京郊的庄子外有一片田地,娘亲常带她过去玩。只怕她选取的是麦穗的“穗”,无意中被薛景洲听到,教娘亲写了“岁”字,从此就定了下来。
“岁岁。”赵徽念了一回,有了自己的理解。“岁岁平安,好名字。以后无人时,朕就唤你小名。”
虽不知皇上一时兴起就问起了小名,但这是皇上待她的不同,总归是件好事。
薛姈眉眼带笑的应下。
***
等到枝头最后的枯叶落尽,薛姈的腰伤也终于养好。
前些日子皇上颁下圣旨,吴昭容获罪降为七品选侍,搬到了清和宫最小的偏殿净月阁禁足三月,并未直接打入冷宫。
这惩罚不算轻,也能堵住宫里悠悠众口。
凝汐阁中,绣棠挑了件带毛领的斗篷给薛姈穿上,又在她手里塞个手炉。“主子带上罢,也算是个趁手的工具。”
薛姈无奈的弯了下唇角。“你以为我是去打架吗?”
昨日她特意向皇上求了旨意,要去一趟净月阁。
皇上当她心里有气,痛快准了她所请,只叮嘱让她多带些人出门。
偏生绮霞也跟着热凑闹:“绣棠妹妹放心,有我跟着,不会让主子受委屈的。”
如今她们凝汐阁添了些新人,主子又正得宠,难免被人惦记上,绣棠成了常常留下看家的那个。
待薛姈收拾妥当后,带着小安子和绮霞乘撵轿去了清和宫。
正值午后,正是一日里最暖和的时候,清和宫的大门打开,一股荒凉之感扑面而来。越往里面走这种感觉越明显,到了净月阁时,日光似乎都照不进来。
“主子,您仔细门槛儿。”小安子在前面引路。
听到外面的动静,正在替吴选侍端药的盈香心头一颤,她下意识看了眼面无表情的主子,犹豫着提醒:“主子,是宜婕妤来了。”
吴选侍掀了下眼皮,似是不为所动。
下一刻门帘掀起,身穿烟霞色云锦斗篷的美人走了进来,昏暗的内室似乎都亮堂了不少。
“吴选侍,见到婕妤主子还不见礼——”小安子如今颇有几分管事太监的气势,扬声提醒。
“主子,主子——”盈香不住的低声催促。
宜婕妤只怕是来找麻烦的,就更不能被捉住把柄了。
吴选侍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敷衍地见礼。
望着光彩照人的薛姈,她恍惚想起两人头一次见面时。
薛姈还只是宫女,谦卑地站在薛妃身边。那时自己尚且怀着皇嗣,多风光啊。
若一切顺利,自己本该诞下皇子,晋封妃位……
“我落魄至此,宜婕妤也该满意了吧。”她别过头去,嘴硬的道。
薛姈看了她片刻,忽地轻轻叹了口气。
“吴选侍走到这一步,竟还在恨我么?”薛姈语气里有几分惋惜,摇了摇头。“吃一堑长一智,本以为这些日子你已经想通了。”
薛姈从皇上口中得知吴选侍下手的原因,竟是觉得自己见死不救。
“你心里一定也有许多怀疑,只不过挑了看起来最好欺负的我下手。事到如今,你还在骗自己吗?”
果然此话一出,吴选侍猛地回头来。
她冷笑道:“宜婕妤想栽赃谁不妨直说。”
薛姈沉静地看着她,嗓音轻柔。“你自食恶果也就罢了,只可惜了三皇子……”
吴选侍浑身不受控制的一颤,心中宛若被刺了尖刀,瞬间红了眼眶。
她甚至还没听到孩儿哭一声!
“得空好生想一想,别报错了仇恨错了人。”
薛姈说完,也没等她反应,扶着绮霞的手转身离开。
吴选侍愣了愣,惊惧和悔意在心中蔓延,她张了张嘴,瘫软在了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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