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萤,月光下的萤火很美,它们并不是其他东西的替代品,”谢玉庭弯起唇角,声调不紧不慢,“日光明烈,月光皎洁,焰火炙热,而萤火灵透,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
谢玉庭懒洋洋站在那里,锦绣薄袍松松散散,青丝恣意飘动,头顶的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衬得整个人朦胧俊美,不可捉摸。
原来特意带她来看萤火虫,是为了解开她的心结。
“我欣赏华贵的珠玉,可我最爱的唯有月下的一抹萤火。”
话刚落,那抹最美的萤火扑入他的怀抱,泣不成声。
姜月萤控制不住地掉眼泪,滚烫泪水全都抹到他的衣襟,泪珠滚落,仿佛要哭尽这些年的委屈心酸。
“怎么还把你惹哭了,不哭好不好?”谢玉庭拍拍她的后背,耐心哄着。
她手指揪住他的衣衫,攥出道道褶皱,断断续续说:“谢玉庭……你真的很坏,总是弄哭我。”
谢玉庭立马道:“苍天在上,我还没开始弄呢,你怎么诬陷我。”
“……”姜月萤迟钝道,“什么?”
“弄哭你,”谢玉庭一本正经,“我只喜欢在榻上弄哭你。”
姜月萤眼泪未干,脸却红透了。
“我跟你说正经的,你、你总是拐些没用的!”
谢玉庭反驳:“什么没用的,你说孤没用?要不咱们回去再用一次?”
姜月萤:“……”
这厮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她羞红了脸,鼻尖泛着湿润的粉。
谢玉庭低头亲亲她发旋,一群萤火虫飞到他们身侧,上下盘旋纷飞,幽亮的萤火环绕,降落在他们的肩头发梢。
“殿下。”
“孤在。”
“你会永远这么喜欢我吗?”
谢玉庭不满:“你怀疑孤的真心?孤伤心了。”
“我没有怀疑你的真心,可是真心总是瞬息万变……”姜月萤抬起头,凝望男人俊美无俦的容颜,“倘若有一日你厌倦了……”
“你不变心,我更不可能变心。”
姜月萤故意抬杠:“倘若我变心了呢?”
谢玉庭当即捏住她的后颈皮,语调幽深:“好啊小公主,你
居然打算变心。”
后颈传来一阵酥麻,姜月萤缩缩脖子,委委屈屈说:“我随口一说,你别当真嘛。”
“我就当真,你就是想变心,你这个冷血无情的坏女人,玩弄孤的身心以后就打算——唔!”
姜月萤实在听不下去他的胡搅蛮缠,干脆踮起脚,抬头堵住了他的嘴巴,所有话语消隐于一个吻。
她面颊沾着泪痕,耳根滴血般红,双臂不自觉圈住男人脖颈,踮脚拼命贴近他,以维持身体平衡。
谢玉庭反客为主,箍住少女腰身,吻得更深。
微微喘不过气,姜月萤舌根发麻,迷迷糊糊想,自从恢复原本的性子,她就越来越受欺负了……随便说句话,对方就找理由“惩罚”她,哼,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坏。
谢玉庭咬住她的下唇,辗转间隙低声:“专心点。”
姜月萤闭起眼睛,睫毛如蝶翼闪动。
月光如水,萤火幽幽。
静谧庭院内,唇齿交缠的声音久久不歇。
……
不知不觉过去大半个月,转眼已到春末。
姜月萤闲来无事收拾屋子里的东西,她一件一件擦拭多宝格里放的珍奇物件,小心翼翼,格外认真仔细。
偶尔会有上锁的匣子,不过谢玉庭已经将卧房里所有钥匙都交给她,现在屋里没有她打不开的箱笼匣柜。
她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翻出一个小匣子,掂起来几乎没有分量,就像个空匣子,可是空的为何要锁?心下好奇,干脆比对着符文,用钥匙打开。
咔嚓,锁应声而开。
匣内并非空无一物,而是有一张薄薄的纸片。
姜月萤眨巴眨巴眼睛,难不成是什么机密信函?
她取出里面的薄纸,轻轻展开,映入眼帘的竟是一行熟悉的字迹。
她自己的的字迹:和衣难寝思君语……
后面又添了一行字,她认出是谢玉庭的笔迹:月下流萤入玉庭。
姜月萤揉了揉眼睛,这不是当初她学作诗的时候写的吗?而且谢玉庭说这张纸被漆漆给吞了呀。
可恶的谢玉庭,居然诬赖小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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