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以绥好像很执着于给自己发糖。
林珩年看着那几颗话梅糖,在心中下了个结论。
他记性不差,甚至说得上很好,几乎在一瞬间脑海中就闪现了第一天来到节目时给裴以绥发糖的场景。
裴以绥当时说什么来着?
“林珩年,我今年二十二了。”
他记得之前在一本关于生活现象的书籍中看到过一句话:迫切想要长大的人和留不住时间的人,会更加在意自己的年龄。
或许这句话放在裴以绥身上很合适。
明明那天备采的时候,裴以绥亲口承认过,想拥有吃不完的糖果,却又执着于把自己手中的糖果往他手里送。
或许是伤了大龄中二少年的男人心,裴以绥才想通过不断给自己塞糖的方式来告诉他,自己不是个小孩?
越想林珩年越觉得这个结论靠谱,他抬眼看着对方执着举到自己面前的手,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离谱的画面,把自己给逗笑了。
表面淡定内心非常非常紧张的裴以绥:“?”
在笑什么?
林珩年只露了一瞬的笑容,之后就极力掩饰了过去。
他从裴以绥手中拿起一颗话梅糖,剥了糖衣放在口中,忽然喊了对方一声。
“裴以绥。”
“嗯?”
“不是只有小孩子才拥有喜欢吃糖的权利,任何人都可以喜欢,这是个人选择。”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裴以绥没听明白,他看了眼手心里剩下的糖,刚想开口问问林珩年说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忽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个黑影,一把抱住了自己的脖子,勒得他想踹对方一脚。
方知骤紧紧抱着裴以绥,浑身上下全副武装,就算林珩年跟他们只隔着约莫五十米的距离,也跟个近视眼似的。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联想到刚才在门口看到的场景,心中一凛,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你是谁?放开他,不然我报警了。”
林珩年说着掏出手机,口吻严肃。
方知骤听到这句话,似乎才反应过来,伸手松开勒着裴以绥的手,动作克制了一些,但语气略显夸张,“小裴你怎么样?伤到哪里了,刚才一群人冲到台上吓死我了,腿有没有事?胳膊有没有事?你放心,残了哥哥养你。”
他越说越离谱,听得林珩年直皱眉。
方知骤说完之后好像才注意到林珩年站在那里,转身不动声色打量了对方一瞬,又收回目光,“不好意思,刚才太激动了,没吓到你吧?我是裴以绥发小。”
裴以绥终于从方知骤的桎梏中脱身,见对方仗着林珩年不了解他,演技浮夸地叽里咕噜了一大堆废话,忍不住骂道:“你有病吧,方知骤。”
因为莫子轩和方知骤的到场,工作人员决定让裴以绥和林珩年分开走,方便照顾伤员,也能分散外面那群人的注意力。
“你当时冲出来,难道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
裴以绥嗤了一声,“我告诉你,少打林珩年的主意。”
他说完之后看着医生,询问道:“医生,怎么样?”
医生扶了扶鼻梁上架着的眼镜,拿着x光片仔细看了一会儿,才缓声道:“你……骨头长得挺不错,发育很好,别担心,保持住,老了跑得比同龄人快。”
“哈?”
莫子轩趴在医生办公桌边,闻言忍不住冒了个大大的问号,“裴裴,你不是手疼腿疼吗?医生你再看看,他之前说过身上疼。”
“嘶……不应该啊?”
医生忍不住又扶了扶眼镜,略显怀疑地再次把那张光片看了一遍,“骨头没问题,真要说疼……那应该就是肉疼。”
他把眼镜往下一拉,看着裴以绥开玩笑:“今天花钱花超了?”
裴以绥:“……”
方知骤听完在旁边笑疯了,他拍了拍裴以绥肩膀,“你觉得人家如果现在站在这里,心里会怎么想?”
说完之后,他收敛起表情,看着裴以绥,“我当时就在台下,作为兄弟我自然知道你心里是在担心他,不过你的行为属于欺骗。”
他继续道:“裴以绥,我问你,你们现在的关系能不能支撑你撒这种善意的谎言?他现在就在旁边的诊室,他现在还不知道你在骗他,他现在在担心你。”
方知骤叹了口气,“我之前跟你说让你勇敢一点,现在再加一条吧,坦诚一点。我不了解林珩年,不过我觉得你了解,喜欢他是你先开始的,可主动权并不在你手里,如果你还不坦诚,要怎么开始?”
两个人挨得近,方知骤的声音也是低低的,所以这段话只落在了裴以绥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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