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脸色一阵青紫,被这个逆子一下子戳穿心思,面 上挂不住,粗喘着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儿臣没有什么意思,只是不希望父皇总是去插手本不该插手的事情,父皇这个年纪还是好好颐养天年,其他的事情便不必父皇费心了。”宇文相 脸色一冷,将装着药的瓷碗往桌上重重一磕,瓷碗里溅出几滴黑糊糊的汤药来。
宇文相 此举无疑是忤逆不孝的,可是在场的下人没有一个敢动他,就连南疆王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离开,可等宇文相 一走,南疆王大发雷霆,挥手打 翻了汤药,他目光灼热幽深,带着浓浓的不悦,甚至还有几分 恨意,这时伺候的下人才敢颤巍巍的上前规劝,“大王。”
“一群饭桶。”南疆王咬牙呵斥,他闭了闭眼,“去请万俟丞相 跟武侯王过来,此事切勿走漏太多风声。”
他绝对不能任由 这个逆子如 此张狂了,再让他这般肆无忌惮下去,那他这个南疆王真要沦落成天下人的笑柄了。
下人点 头称“是”,匆匆忙忙去请万俟丞相 跟武侯王。
殊不知他们的这些小动作根本瞒不过宇文相 ,宇文相 刚带着人走出宫外,他的贴身近侍急急忙忙上前,“奴才见过太子殿下。”
他是宇文相 派出去请玉春楼老板的人,他一个人回 来,那就代表事情已经都弄清楚了,宇文相 停下脚步,无所顾忌地问:“可查清楚了?”
“回 太子殿下,已经都查清楚了。”近侍开口 ,“玉春楼的掌柜说最近玉春楼并无什么异常,可能唯一跟平常不一样的是玉春楼有一个姓魏的公子,在玉春楼住了好些日子。”
魏公子……
盛朝……
宇文相 皱了皱眉,因为他并不认识什么姓魏的,盛朝貌似也没有姓魏的大户人家,可宇文相 就是觉得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因为在与盛朝交战的过程中,他已经被算计过许多次了,所以这次,他还一如 既往的保持着警惕。
“那个魏公子全名是什么 ”宇文相 摇开折扇,不轻不重地摇着。
“回 太子殿下,这位魏公子全名魏无羡。”因为宇文相 的重视,近侍早已将该打 听到的都打 听好了,他拱了拱手。
魏无羡……
“玉春楼掌柜可有说这位魏公子是什么长相”宇文相 接着问。
“这个奴才就不得而知了,因为玉掌柜说魏公子每次出现 在人前,都是带着面 具。”
面 具……
宇文相 觉得他的猜测八成是真的,魏无羡,谢无宴,这倒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见宇文相 一脸的兴味,近侍将头埋下去,静静等着他的吩咐,过了许久,宇文相 终于开口 ,“你再去一趟舅舅家,就说年关将至,天气愈冷,无暇没事便不必来太子府了。”
宇文相 原本是怕温棠跑了所以让公孙无暇过来陪她,名为陪伴,实则是监视,现 下宇文相 已经打 算放她离开,加上他确实想诈一下这个魏无羡究竟是不是她的前未婚夫谢无宴,那公孙无暇再来就坏事了。
南疆,适逢盛世,百姓安居乐业,腊月家家户户极其热闹,年关氛围浓厚。
自那日与温棠下完一起盘棋之后,宇文相 一连数日都没有去找温棠,而温棠也一直在清心阁待着,这让宇文相 感 到有些奇怪,怀疑自己的判断是不是出现 错误,因为诚如 当日少女所说,她心悦谢无宴,那她的心上人都来南疆了,她怎么可能会不去想办法见他。
宇文相 表情带着几分 不耐烦,这可把替他磨墨的侍女吓了一跳,生怕她是哪里惹太子殿下不高兴了,就在这时,书房外面 响起了近侍的忐忑声,“殿下,温姑娘刚刚带着梅儿姑娘出府了。”
终于……
宇文相 瞬间眉目舒展,表情痛快,他抚了抚袖子,起了身,“走吧。”
这厢,温棠带着梅儿来到玉春楼,她并没有去二楼,而是带着梅儿来到一楼的大堂,听说书的在上面 讲故事。
借温姑娘的福,梅儿今日也能过来听戏,她表现 得极其开心,问:“温姑娘喜欢听戏 ”
温棠浅笑嫣然 ,回 答了个“是”。
宇文相 就在离温棠不远处的地方坐着,心里盘算着她什么时候去见谢无宴,他先是懒洋洋的靠着,然 后是端坐着,再是斜靠着,谁知等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那姑娘有所动作,是时间不对,还是真的是他猜错了。
宇文相 捻了捻手指,他沉思的同时,温棠已经带着梅儿出去了,宇文相 目光一凛,跟了上去,结果看到了带着“太子府”标志的马车,宇文相 折扇一收,难道真是他猜错了,魏无羡根本就不是所谓的谢无宴。
近侍问宇文相 接下来怎么办,宇文相 揉了揉额头,“回 府。”
温棠跟梅儿前脚刚到,下一刻宇文相 也到了,温棠眸光出现 几分 “惊讶”,“宇文太子。”
宇文相 嘴角牵起一抹笑意,问她今日要不要再来一局,温棠说她却之不恭。
这次的棋盘是上好的白 玉棋盘,触感 温热,像温泉池中的水一样,这次,温棠执黑子,宇文相 执白 子,宇文相 笑问:“温姑娘,假如 你没有婚约在身,你可愿做孤的太子妃 ”
他的问题问的奇怪,温棠眉梢像被一团薄雾笼罩,她神情不变,说她“不愿”。
宇文相 猜到她不愿,但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出来,宇文相 顺着她的话说:“温姑娘不想做孤的太子妃,可是因为你的前未婚夫 ”
因为他知道眼前的女子对盛朝燕王是没有感 情在的,那个燕王资质平庸,一看就是个草包。
“那温姑娘可知,乱世之中,情爱是最不值钱的。”
若是值钱,那盛朝皇帝赐婚眼前的温姑娘跟盛朝燕王殿下,也不见她的前未婚夫谢无宴有何 动作,还不是眼睁睁的看着她做了燕王妃,虽说他当时确实是逼不得已。
温棠反问宇文相 一句,“那乱世之中,难道女子就没有选择的权利了吗?”
“此话何 讲 ”南疆太子挑了挑眉,无论是在盛朝,还是在南疆,女子不是一直没有选择的权利吗,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1],还需要如 何 选择。
不过宇文相 觉得他心中疑惑已经在慢慢解了,眼前这个女子的想法,坚韧的性子,其实都不逊于男儿。
“我不喜欢太子,所以不想做南疆的太子妃,可以吗?”温棠蹙了蹙眉,语气有些不悦,若他真的逼迫她,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自然 可以。”兴许是从盛朝边关到南疆燕京,一路上,眼前的姑娘一直表现 的极其平静,第一次见她生气,宇文相 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他慢悠悠地起了身,将手中的白 色棋子扔在棋盘上,视线看向众人,“温姑娘是我们南疆的座上宾,你们可一定要伺候好温姑娘。”
“是。”
宇文相 带人往外走了几步,倏然 脚步一停,回 眸看她一眼,“温姑娘,南疆近日会有动乱,你就好好待在府中,等南疆动乱一了,孤会送你离京。”
不管她的那个未婚夫在不在南疆,他都会放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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