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找了许久,他一直没有找到神格的踪迹,不由微微皱眉:“你把神格藏在了哪里?”
悲之郎的喉咙里发出了赫赫的嘶鸣,充满了恶意。
【它在一个……你绝不可能找到的地方。】
复制体神色冷漠:“是吗?那我就直接杀掉你好了。”
【你杀不了我,只要悲伤还存在于世间,我就绝不可能死亡。】
【而且,你难道觉得,我手上没有其他保命手段吗?】
复制体略一挑眉。
底下的岩浆翻涌得越发剧烈,与此同时响起的,还有隆隆的轰鸣声。
复制体垂下眼,便见翻涌的岩浆退去,两扇紧闭的漆黑大门缓缓升起,门的正中心,镶嵌着一颗玉石般的白色石头。
随着悲之郎将力量灌入那扇门,白色石头上开始出现一道道裂痕,同时,一线光亮也从门缝中溢了出来。
与光亮一同溢出来的,还有丝丝缕缕的黑暗污染。
【去死吧!!】
一只尖利的巨爪卡入了被悲之郎强行打开的那道门缝,门的下方,异端嗜血的低吼声震得岩浆翻涌得更加剧烈。
复制体眯起眼:“有意思,原来你还守着神塔的一扇门。”
“那就连这扇门里的异端……也一起杀死好了。”
悲之郎嘲讽地睥睨着他,像是看着一个大言不惭的小丑。
【没有人能战胜神塔,包括你。】
【神塔最强又如何,还不是败给了六位主神,最终被流放到了这里?】
复制体冰冷一笑:“不懂就别乱说,我可没有败给祂们。”
“我只是,想让所有人都能回家而已。”
悲之郎看着纵身向门掠去的复制体,不由怔了怔。
什么叫“没有败给祂们”?
这只精灵连神格都没有,怎么可能一打六还赢得胜利?
悲之郎失神之时,复制体敛起双翼,笔直地朝下方的门坠落,扬起的银发在灼热的空气里划过一道银色残影,直至与那扇门之间的距离缩减得足够近,他才张开翅膀,坠落的冲势猛然减慢。
他落在门上,看似轻飘飘的一脚,却以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将打开一线的门重重闭合。
探出的利爪被忽然紧闭的门板生生斩断,门后的异端发出愤怒的惨叫,紧接着传来的,便是猛烈的撞击。
复制体负手立在不断颤动的门上,漫不经心地想,现在他只有悲伤的记忆,这种状态太容易被神塔蛊惑了,要屠杀门里的异端,还是得跟本体合二为一才行。
再等等本体好了。
应该也快了吧。
楼仰雪在不断震动的绿色空间里奔跑,一路用魔法掀飞了无数挡路的懵懂蛾子。
脚下的路逐渐被密密麻麻的黑色丝网覆盖,在丝网最密集的地方,隐约可见核心处的黑影。
楼仰雪试着用雷击术攻击丝网,然而这丝线的质地非常坚韧,几道雷击下去,它们竟毫无变化。
楼仰雪思索几秒,纵身跃到黑影的正上方,从紫穹之钥里一口气拿出二十瓶快乐魔药,而后将装着魔药的玻璃瓶直接震碎。
粉色的魔药倾泄而下,沿着丝网的缝隙层层渗透。
直到这时,监管者66666才找到机会询问楼仰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钟离寂会在这里,你是怎么猜到的?]
“刚刚在展厅里,我看到悲之郎做坏事时,属于钟离寂的灵魂也会产生痛苦。”楼仰雪沉声道:“既然他还能感知到痛苦,那么他会不会……想要结束这一切?”
“可是悲之郎已经迷失在了力量当中,祂绝不会允许钟离寂产生自杀的想法,祂一定会想方设法地阻止钟离寂自我毁灭的死志,设法保住钟离寂的灵魂。”
楼仰雪垂眸,注视着丝网当中沉寂的黑影:“幸福博物馆为何存在?悲之郎需要幸福吗?显然不需要。”
“需要幸福的人,是钟离寂。”
“悲之郎吸收参观者的幸福与快乐,是为了反哺给钟离寂,以确保钟离寂的灵魂能继续存活下去,这才是幸福博物馆存在的意义。”
监管者66666愕然。
楼仰雪微微抿唇:“虽然唤醒钟离寂可能会加速他的死亡,但他不醒,就会有更多人因他而死……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醒来吧,钟离寂。”楼仰雪轻声呢喃。
从虚假的幸福里,醒来吧。
一滴快乐魔药穿过重重阻隔,滴落在被黑色丝线包裹住的钟离寂身上。
……
钟离寂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场噩梦。
好在噩梦只是噩梦,他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躺在家里的床上,床头的相框放着他和朋友们的合影照,他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头上冒出的汗,长舒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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