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姝这么一说,她觉得可行!
之前看张巧花又是绣帕子又是编草鞋卖的,何桂香何尝不想像她一样,也做些什么东西去镇上卖。可她没有张巧花手巧,做的草鞋只能自家人穿穿,针线活也仅限于缝缝补补,蒲扇扫帚这些,家家户户自己就能做,去镇上也卖不出几个铜板。
到头来全靠阿野一年去几趟深山,采些山货去镇上卖钱,家里这才能除去小蒲的药钱后还攒下一些。
若这鸡枞酱一罐子四十五文当真能卖出去,日后她就同阿姝一起去集上卖!
“对了阿娘,怎的不见阿爹?”林姝问。
“他啊,吃过晚食便去你三叔家了,听说你三婶今日回得晚,担心你三叔晚食吃不上饭,还端了一碗汤面过去,面里头放了你做的鸡枞酱,他吃得舌头都咬到了,非说要让你三叔也尝尝这放了鸡枞酱的汤面。甭管他,等你三婶回去了,他自然就回来了。”何桂香说着说着,不禁笑开,脸上笑容温柔。
见他们兄弟俩关系修复如初,她心里也欢喜。
母子俩正说着,周野送完东西回来了。
锅里的水已经热好,面也是提前擀好切好的,何桂香赶忙往锅里下擀面。
煮好的擀面正好是林姝一小碗,周野一斗碗,挖一勺鸡枞酱放里头,拌着吃,两人都吃得很香。
等吃得差不多了,林姝问周野,“方才路过苗大伯家,为何不直接送了那水瓮再回来?”
周野解释道:“苗大伯家离得远,寒暄也要耽误些功夫,我先送你回来。”
林姝哦了声,嘴角止不住地往上翘。
他们住村尾,再没有比他们住得更远的了,只是并非每户人家都住在路边,譬如这苗大伯一家,便要往那坡坎上再走段路。也正是因为挑水不便,苗大伯家才想着再添了一口大水瓮。
她回来时累得连多一步的路都不想走,更别提爬那坡坎了。
“阿野,那你送东西送得晚了,别人可有意见?”
周野目露疑惑,似在意外她为何这般问,“不是急着用的东西,怎会因我送迟了有意见?水瓮是在草市买的,像这种大件,一趟运过来也麻烦,都是集市当日能处理便处理,我去的时候恰只剩最后一口水瓮,摊主少了我六十文钱。”
林姝诧异。一口这么大的粗陶水瓮约莫两三百文,竟叫周野少了足足六十文!
她原以为自己很会砍价,可这么一对比,她觉得周野更会砍价。而且周野不是那种赖在摊前磨上许久的砍价,而是直接寻了最好的时机去买,省时又省事。
“但你就不怕去得迟了,最后一口水瓮都没有了?”
周野不以为意,“没了就去街市铺子里买,差价的那几文钱我自个儿补上便是。”
若换做旁人,不过是帮别人捎带东西,哪会情愿往里头添钱,但周野却敢。正因为他敢,所以最后叫他捡了漏。
依周野的性子,这省的钱他也不会自己昧下,而是一个铜子儿不少地全部还给苗大伯。
苗大伯家虽也算村里的富户,但买水瓮这样的大件也是要思量许久的。不然他们住在坡坎上,挑水不便也不是一日两日,何必等到现在。周野跑这一趟,不仅省了他们的辛苦,更是帮他们省了足足六十文个铜板!
不消周野说,林姝也能猜到苗大伯苗大娘必是脸上乐开了花。
好嘛好嘛,先前算她白操心,放眼整个甜水村,再没有人做事比周野更妥帖的了。
两人吃完面,周野没叫林姝经手,将她面前的碗筷一并收了去,到那竹管子下头冲洗干净。
贪嘴的林小蒲早便从石蜜里头拣了一块小小的糖渣子吃,也没将何桂香落下。
见两人吃完了面,她赶忙又拣了两块糖渣子,给林姝一块,刚刷完碗筷的周野也塞了一块。
“阿姐快尝尝,好甜好甜呐!”
“阿野哥哥也来一块,好好吃的!”
林姝接过那石蜜渣子就往嘴里扔。
周野却没吃,将自己那小块石蜜渣子递给她,“你吃,我不喜欢甜的。”
“真不吃呀?”
“嗯,你吃。”
“那我吃喽。”
两块豌豆大小的石蜜渣子,林姝嘴里含着轻轻吸吮,微微眯着眼,神情悠哉而享受。
她心想,这世上就没有人不爱吃甜的,只有不吃甜得发腻的。等日后她将石蜜放进糕点里,或是拌进菜里,她就不信周野不爱吃。
“对了阿姐,咱鱼池子里的水满了!”林小蒲忽道。
林姝听林小蒲这么一说,才发现自己竟把鱼池子给落下了。今晨起来她匆匆收拾就走了,都没顾得上看那鱼池子一眼。
“何时满的?”林姝欣喜地问。
“今晨我看的时候就满啦!阿姐,明日咱捕鱼去?”
“去去去!喊上阿野,咱们一起去村头大河里捕鱼!”
周野已去整理背篓里的东西了,闻言,往两人这边看了眼。
林姝笑瞪他,“看啥看,说的就是你,明儿给我和小蒲当劳力汉去!”
林小蒲猛点头,“上回幸好是遇到玉书堂兄,我们那一大桶的鱼才给提回来了,不然我和阿姐累死都提不回来!”
“你阿野哥哥力气大,明日叫他给我们拎两桶鱼回来。”
“阿姐,阿野哥哥不光是我的,也是阿姐你的咧。”
“我心情好的时候,他才能当我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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