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炮仗彻底打起来了,接下来不仅是刘大人和柳大人的口头对决,在他们后边的南北两派也就此鸡对鸡,鸭对鸭地互啄起来,扰的周治本就快炸了的头更加膨胀,最后只得以一声“住嘴”取得暂时性安宁。
与此同时,一马车正从宫门口往外驾出,过往的侍卫见此不仅不敢多加阻拦,还纷纷停下来示敬。
只因这是皇室标配的马车,现如今在上的正是周岚清。
或许是听到了外头的动静,她用食指挑开了窗帘,窥见了许久未见皇城外的一角。
看了一会儿,收回手指,才刚刚一闭眼,方才在御书房的场景就映入眼帘。
当自己收到消息之后冲进殿内,周治略带烦躁的神情在抬眼的瞬间荡然无存。随后见他缓缓向自己走来,声音嘶哑中带着讨好:“你来了。”
尽管周岚清用尽量平和的语调出言,但眼中的恨意还是隐藏不住:“倭寇一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周治好似并没有感受到她的排斥,反倒是请人入座,随后又泰然自若地开口:“此事发生得突然,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周岚清盯着眼前人,心中很清楚他定是还有未解决的事情,否则不会将让消息传到她那里去:“你想说什么?”
“事情总要有始有终。”
周治望过来时,眼中显然缺失点温和,徒增些不加掩饰的阴狠:“若无人从众接应,就不会有这次的意外。”
周岚清懒得同他多费口舌,不由得往后撤了撤,与其拉出更远的距离:“不妨将话说得更明白些。”
可周治却适时地闭嘴了,他孤零零地坐在她的对面,与身后有些陈旧的装饰融为一体,显得格外冷肃。
周岚清微眯美眸,许是厌烦这些虚与委蛇的做派,直言道:“你想将矛头对准江南?”
周治没说话,无形中却表了态。
“哼!”周岚清忽然冷笑一声:“我还以为你即便再如何冷血,到底是和同外头那些势力短见之徒有这差别的,如今看来,倒也并无不同。”
周治还是沉默不语,只是那双眸子闪跃一瞬,被对面人轻巧捕捉。
“那些腐臣嘴上说的话,是真是假,是虚是实,你不会不知道;江南不听你的话,你要整治,倒也能算是个缘由。”
她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但若是想将这泼天的罪名按在他们的头上,且不说最后能不能如你所愿,就说这其中原本就不可调和的矛盾,你能确保不再加深么?”
一句话就点出了周治的顾虑,也挑明了如今对她的忌惮。
之所以周岚清还能在宫中算得上逍遥,就说如今她对江南局势的把控,手握聚宝财阁的一手消息,才让他对其有所忌惮。
周治从中明白了周岚清的态度,终于开口:“所以,你觉得该怎么做?”
听其所言,女子下意识扔给他一个不满的眼神:“我不知道。”
她之所以愿意说方才的话,站的是皇室利益不错,但江南现在正是一张底牌,更何况周治还摸不清自己其实还未与江南各方取得联系,多说无益。
周治的眼中顿时迸发出更多的凉意,应
是知道周岚清定是不会插手此事,却也不甘就此打住,便打算就此捞些油水:“既然这样,将先帝的手谕交上来,就此算了。”
场面寂然片刻,周岚清的话也随之而来:“民间的传言,不过三日就会销声匿迹。”
周治难得没废话:“手谕。”
“这是另外的条件。”
周岚清不管男人的脸色有多难看,坦率地说出需求:“我现在就要去看江姐姐,那件事回来再说。”
“你是不是觉得,我真不敢杀你?”
面对威胁,周岚清只是挑了挑眉:“你是不是真觉得,迄今为止,只有手谕一事?”
说罢,她也不多停留,只是当转身离去之时,身后隐隐传来一声脆响,分明是茶杯碎裂的声音。
伴随着车轮停止运动,轻微的抖动令周岚清睁开了眼,桃春立即上前道:“主子,侯府到了。”
被扶下车后,周岚清看见上前迎客的家仆面上掩饰不住的失落,心中一沉,不敢多加停留,匆匆地直往里去。
复行数十步,只见在院外围已有诸多面孔往来,她带着面纱,自没有露面的道理,便以江如月的老友相称,这才勉强掩饰了过去。
霍立闻讯而来,立即暂时以换药为由屏退众人,给了周岚清单独见伤者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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