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便强要下来了,走着走,被一股霸道的肉香勾住了。
“肉肉肉,你阿翁脚后跟有块死肉,等他回来尽管照着啃!”那妇人将他骂了……
不过记得更清楚的,还是在满香楼倒泔水,刷泔水桶,抱柴禾……这些做不完没有饭吃,饿肚子的感觉更深刻,因此被那些大奴撒气了,哭着依旧去抱柴禾了。
桑树巷,
金氏一会走前,把住了院门上的那铜龟蛇形铺首,又不叩门,放下走开了,一会又走近来,如此反复。
忽听的里头有动静出门,一溜烟儿的又钻回了自家。
只见银豆驭了牛车正出来,车上是槐市那里摆摊的家当,还有驮去读蒙学的凤、珠两个,和送出来的田氏招手。
“路上仔细些,别和那些快马抢路。”
田氏目送牛车渐渐的离了巷口,也就要闩门进去了,忽的被人撑住了门。
只见是老冤家金氏,低了头在那。
田氏松了手,由她进来了,像
是不意外她会登门,这个点金豆还没去卖卤食,习惯的捧了茶水来待客,不料到坐在席上的是金氏。
田氏说话的声音不高,因着东厢房里季胥还在睡觉,近来她一天天忙食肆的事,脚也不沾地的。
食肆做的是中食、晡食的生意,这会儿尚早,还没开张,田氏叫醒她吃了朝食,又叫她再睡会儿。
等她在食肆做起菜来,就发狂了,着魔了,也没有歇神的工夫了。
“我不能借钱给你。”
田氏也不顾金氏在那里含含糊糊的,直截了当的道。
她听刘老姑说了,赎季虎孩要钱的事,也听说金氏将这附近借遍了,金氏低头听了,说:
“我也知道的,只是没听你亲口说,心里总是不死心,听着了,也就不再想了。”
金氏红了张脸,坐不住要走,田氏多说了一句:
“我能体谅你赎孩子的心,只是问我这样积怨的妯娌借,不如去问无盐氏借贷,
你有交门市的粱饭摊子,贷个二百两不成问题,就看你有没有心挣钱还上了。”
“嗯,多谢。”
金氏低头停住听了,出门去了。
季元等在隔壁,见回来的金氏摇头,也不意外这钱借不成。
从前胥、凤、珠几个姊妹苦的住瓮牖草舍,吃糠咽菜的时候,她们不也没帮,反有较量赢了,看笑话的心,现在两头调过来了,也没啥可怪罪的。
田氏爱女如命,借给她们才是稀奇了,可她心里为虎孩在那里受苦的事着急,便道:
“还是将这两间房卖了罢了,将人赎出来要紧,夫君也同意这样做了。”
“不成,这是女婿的房子,卖了你们夫妻就不成个家了,不能为了赎虎孩,拖累了你,
女婿又是借钱又是卖马,已是出钱出力了,若是连这遮风挡雨的檐头也卖了,日后过苦日子,难免和你生嫌隙。”
金氏想好了,去找无盐氏借贷,就像从前隔壁为了买房似的,她的粱饭肉摊虽不如她们的卤食火热,但应该也能贷一笔。
从前笑话人家借贷,还不上要招打.手上门,不承想自己也有这一天。
不禁觉得又矮了她田桂女一头,心里那份要强的心性,又回来了,想着自己怎么也得将这笔钱还上。
是日。
平安食肆迎来了一位贵客,对着这里打量了,好像在看自己家的私产。
秋姑将人引上了二楼的雅室,还得了赏钱,到后厨和季胥说:
“庾氏来了,说要见见东家呢。”
季胥将束袖之类的解了,嘱咐了田、蚕豆两个几句,便抽空上楼去了,庾氏正在槅子前,对着上面的花瓶端看。
“这还是开业那日庾夫人送来的礼,我叫她们好生收在这雅室外头,做个观赏了。”
庾氏回头来牵她,说:
“这可是我精挑细选的贺礼,你可知寓意为何?”
见季胥没体会过来,拍拍她的手,“花瓶常见,可萱草纹的花瓶不常见。”
季胥陡然想起来,萱草,也叫宜男草,七夕时女子常用这个草来编宜男蝉,祈求生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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