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徐牧择通话时说的那些话。
除非逃到外星去,要么就是人间蒸发才能挣脱徐牧择,徐牧择那句话是对电话里的人说的,景遥却身临其境,再一次验证了徐牧择的社会地位能把手伸得有多长。
他玩大了。
他想去跟徐牧择坦白,坦白自己做的一切事,自己不是他的孩子,自己是个冒牌货,及时止损会不会有一个好的结局?
景遥心里慌得厉害,穿上睡衣,就这么去了。
他从厨房里找到一些新鲜的食物,带着它们重新返回书房,在门边停留了两秒,对里面的人说:“daddy,我可以进来吗?”
得到徐牧择的允许,景遥走了进去。
他抱着托盘,徐牧择头也没有抬,依然在电脑前坐着。
景遥蹑手蹑脚来到书桌边,徐牧择此时已经不再忙工作的事了,书房里有烟草的味道,景遥看见徐牧择在闭目养神,桌子上堆得乱糟糟的,有火机和香烟,徐牧择像是睡着了。
“有事?”徐牧择问话时,依然没有睁开眼睛。
景遥惊叹他的感知力,他已下定了决心,点头说:“嗯,我有话想跟您说。”
徐牧择睁开了眼。
景遥被他一看,心理防线塌了百分之五十,他把拿来的食物放在桌角,往里推了推。
“其实……”景遥在徐牧择的注视下,吞吞吐吐地开口,“我有些事情瞒了您,我其实……”
嗡嗡——
又接到了来电,景遥被迫打住。
徐牧择点击免提,听筒里传来男人的声音,“徐总,我是欧阳,犯事的人已经控制起来了,主谋是冯明,您的怀疑没错,警方那边的人到了,但这件事跟林柯有没有关系暂时不确定,冯明没招认,他只承认了贪污开发金额和数据造假的事。”
徐牧择沉声说:“林柯是不是参与了明天我自有定论,不用把目光放在他身上,浪费时间。”
电话里的声音恭顺:“好,那我这边先走法律流程,只是冯明怎么处理?这事可大可小,他是林柯手下的人,林总是您带出来的,我们这边不敢乱动,韩总让我请示一下您的意思。”
徐牧择动不动林柯,决定那边怎么动冯明,人情世故的事,双方都玩的明明白白,高层没有蠢货。
对此徐牧择的意思很简单:“林柯这张牌影响不到你们对冯明的处罚,他是泥菩萨过江,自己都战战兢兢了,哪有功夫搭理小弟?敢跟我对着干,意味着他们已经无所谓结果了,跟韩冰说,把冯明往死里整,平和太久了,需要冯明这样的人来做警告,他也不算冤,杀一儆百吧。”
“明白,我现在就联系韩总。”
徐牧择挂了电话。
简单几句话,透露着绝对的影响力,景遥在一旁听着,他的心思转的飞快,看向徐牧择的眼睛不再坚定。
这通电话来得及时,提醒着景遥要做的事有多蠢,身边的人都在告诉他徐牧择有多狠,为什么自己跟他生活了一段日子,就觉得对方可以原谅他犯下的弥天大错了呢?
景遥僵住了。
徐牧择说:“没事了,继续。”
景遥视线闪躲,推了推桌角的蒸蛋糕,说道:“daddy没有吃饭,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你做的?”
“雅雅姐做的。”
“我不喜欢吃甜食。”徐牧择靠回沙发,望着有点无措的小孩,打量了他一眼,“洗过澡了?”
景遥拽了拽自己的睡衣:“嗯。”
徐牧择问:“为什么又穿这一身?”
景遥被方才的通话吓到了,联想到自身处境,一时无言应付这些。
徐牧择不计较,一字一句地问:“柜子里没给你准备睡衣吗?”
景遥说:“有。”
徐牧择不再讲话,他的目光令景遥不安,景遥解释道:“就是常年穿这个习惯了。”
徐牧择依然不搭腔,景遥揪着衣摆说:“对不起,我明天就换。”
没人能抗得住徐牧择的沉默,这个男人就像丛林里厮杀出来的野豹,眼神有猎杀的气势,沉默会将那样的气势推到最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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