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祝欲心性坚韧,可心性坚韧之人又何必非要有那么多不幸呢?
倘若有朝一日鸟儿想起伤痛,又是否会因此折去双翼?
良久,祝欲忍不住疑惑:“上仙,你怎么不说话?”
宣业:“不想说。”
祝欲:“……哦。”
纵然祝欲已经说了自己不伤心,但宣业并没有要放手的打算。
祝欲想了一会,也没有劝人收手。
直到感觉眼睛都有点发起烫来,他也还是装聋作哑。甚至当眼上的手掌有抽离的趋势时,他更是手比脑子快,一把抓住了对方手腕。
于是事态就演变得十分诡异。本来是宣业主动给他遮眼睛,此刻却像是他抓着宣业的手往自己眼睛上贴,不肯松手似的。
虽然他确实不大想松手……
“怎么?”宣业不明所以。
祝欲抿了下唇,发现自己现在这番举动不是很好解释。
“我……”祝欲心一横,硬扯道,“我其实还是有些害怕的,有好多人在哭,上仙你听到了吗?”
十命和明栖也在祝家,碰上魇不是仙气就是净火,依附于人的魇会模仿人的声音哭求,此刻祝家哭喊声此起彼伏,真像是一座坟墓了。任谁听到这些哭喊声都无法无动于衷。
宣业转头看了一眼已经烧得没有人形的“苏秦”,却说:“听到了,所以你应当让我捂你的耳朵,而不是眼睛。”
“……”
好像还真是这样。
但真让宣业给自己捂耳朵,这多少有点得寸进尺了。
祝欲松开手,心想算了,现下还是收着点,过犹不及,眼下可不是什么表明心意的好时机。
祝欲想说“我们去别的地方看看”,但话未出口,耳边忽然捂上来一双手。
几乎是同一瞬间,祝欲的耳朵立刻红了。他看不到,但很明显感觉到了。
而掌心贴着他双耳的宣业更是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并且十分没有眼力见的说了一句:“你耳朵好烫。”
“……”
你这么贴着,不烫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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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刀子里放一点糖吧,不过好像也不是很刀[猫爪]
第30章 神木下一言定私奔
他们没有在祝家逗留太久, 离开气息动荡的地方后,界门打开,宣业便领着人回了仙州, 宴春风的府门一关,颇有一种天道本尊来了也不见的架势。
这一点祝欲其实不明白。
魇泛滥分衍的速度很快, 仙州多半不少仙都已经去平息魇乱了,宣业和十命他们一前一后进的祝家, 却没有同他们一起剿灭魇,反而躲躲藏藏的, 像是在刻意避着些什么。
显而易见的是,宣业在避着明栖和十命。
但为何要避?
就算是做裴顾的时候,也不见他避着谁, 如今做回仙,又有谁能让他避着走?
祝欲想不明白。被牵着走到神木低垂的枝桠下,并且被要求站在这里不要动的时候, 祝欲也没想明白。
但他照做了。
因为某位上仙就坐在不远处, 手上似乎在雕刻着什么东西。
仙背对着他,视野受限, 他看不见。他只觉得某位上仙的背影极好看。
不管是做裴顾还是做宣业,那人似乎都没有束发的习惯。要么就随意披散着,在后面绑上根长长的发带,要么就拢了一部分头发到后脑,用玉簪别着,总归都是极简单的式样。
偏偏这个样子也好看,祝欲瞧久了都能走神。
一块青白玉牌递过来时,祝欲眨了下眼,有些发怔。
那玉牌上同样刻着“宴春风”三个字, 但同他腰间那块却有区别。
他戴着的这块是亮白色,上面雕着花的纹样,与他同一批的仙侍戴的都是这样的玉牌,除了上面的仙府名不一样,其他无甚区别。
宣业手上这块却很是不同。
虽然也是玉牌,但色泽更加莹润,是极浅的青白,更像是青山与云雾交相辉映出来的颜色。
上面雕的纹样也不是花,而是一只鸟。
因为宣业同他说起过白雀,祝欲下意识便认为这雕的就是一只白雀。祝欲很快反应过来,方才宣业背对着他坐在那里,雕的应当就是这块玉牌。
可是为什么要新雕一块玉牌呢?
“给我的?”祝欲不确定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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