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大人!”王七咚一声膝盖砸到地上,嘴上恋恋有词,“还请上天莫怪,大人只是一时口无遮掩。”
季李赶忙道:“好了,好了。你先帮我备热水吧。”
“我真是昨晚出了一身汗,才好了不少。”季李着实有些心有余悸。
王七也没有耽误。
今日确实起得早些,等季李泡完一个热水澡。
用完早膳,离上早朝还有充裕的时间,他一手拿着勺子,困意席卷而来,那瓷勺好几次都没塞进嘴里。
“大人?”王七在一旁看得也是心惊肉跳,生怕人一头直接栽进饭碗里,压低了声音提醒。
季李闻言一个激灵,松了下手,‘啪’一声那勺子从中间摔断了,他有些尴尬的拍了拍脸,站起来语气匆匆:“我吃饱了。”
季李快步走出相府大门,今日吸取了教训,他穿得厚实了些,外袍是丝棉的,把清晨的一些冰凉完全抵挡了。
等他走到宫门,浑身上下都热起来,又想到等会进宫对衣着整齐有所要求,他还是老实放下来挽起来的袖袍。
从走到大殿的台阶上,这一路,那些官员莫名其妙的盯着他看,嘴上还叽叽咕咕的说个不停。
季李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衣衫沾了东西,索性检查了一番,有些茫然的继续往前走,刚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个响亮的喊声,“季大人,您早呀!”
季李转过身,看着挺着个浑圆胖肚子的户部侍郎张重,对上人笑眯眯的大圆脸,扯了扯嘴角应:“张大人,您早呀。”
张重快步走上来,左右张望了番,小声道:“您这次可是三皇子面前的大红人了呢。”
季李不知道对方的来意,只淡淡笑了笑。
“不过,听说大人你昨晚还是回了相府?”张重脸上的笑容不减,打量了一下他的神情,往后退了一步,扬了扬声音:“岂不是,冯相也是对三……”
“张大人,请慎言!”季李皱起了眉头,突然明白了这人的意思,冷哼了一声道:“您可知,在朝为官最重要的是什么?”
张重摇了摇头,神情困惑,有些好奇地凑上来问,“是什么?”
“忠君!”季李一字一句说完,转身就走,加快了步伐没有理身后的呼喊。
他现在倒是有些明白了,昨日老李话里话外的不解了。恐怕是,之前托管者顶着他的身份说过什么站立场的话。
再加上冯裕之去了江南,没叫上他,恐怕也是一种表态。
原身季明礼就不再是,‘忠’臣一派。
自然,如果原身要点脸面,都不应该再回相府了。
不过,他现在是季李,他才懒得管什么脸面。再说了,冯裕之庭院里面的雕像是什么,他都没去打探清楚。
季李本来要去寻冯相一派的位置,结果那些人一个个的非要凑上来,口中振振有词称这是他们位置,这举动分明就是排外。
他脾气再好,现在也忍不下去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站到户部侍郎旁边,既然这人讨厌他,那他就非要凑上去。
刚迈出一步,他衣袖就被人扯住了,察觉到动静,偏头一看,入目就是一张笑得比哭难看的脸,正是吏部侍郎,林严业。
季李愣了一下,他与林严业的恩恩怨怨完全是从林渊开始的。不过,他还记得,之前林严业就主动戳破了什么‘友善同事’的伪面。
他眯着眼睛,心道,难不成三皇子真信了他‘投诚’的谎话不对吧……
季李见状挑眉,正要说话,突然听到一声尖细的嗓音,王公公快步走了出来,高喊道:“陛下驾到!”
无奈,季李只能跟在林严业身旁,下跪行礼。
又是一阵嘈杂,各部按例禀报近日大小事。季李还只是个小官员,自然论不到他说话。
可他不说话,事也会来找他。
果然,他看到户部侍郎张重上前,高声道:“陛下,臣有一事要禀!”
不怪季李心绪不定,毕竟张重说话时,还专门扭过头朝他挤眉弄眼的挑衅。
“嗯?”帝王慵懒地在王座上高坐,闻言,眉眼生出些好奇,那双金黄的眼瞳迎着朝日耀眼极了,真有些九五至尊的威严感。
季李心里有些不安。
张重语气不忿:“臣要奏,季明礼私闯官宅!”
季李快步走上前,跪地道,“陛下,臣不知,户部侍郎为何冤枉臣!”
“张重你仔细说来。”帝王似乎是笑了一声,目光分明落在季李身上,却是在问户部侍郎详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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