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侍女立刻会意,上前就是一记耳光,“主子面前,何时轮得到你们这些废物说话了?”
转身又喝道:“来人!把她拖下去打四十大板。”
两个粗使婆子立刻架起瘫软的婢女。求饶声渐渐远去。
惹人心烦的声音总算消停,女子按了按眉心,厌恶道:“开门吧。”
“是,夫人。”侍女低着头,给她开了门。
门内。
明见被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得睡意全无,竖起耳朵警惕地“喵”了一声。
外面是怎么了?
怎么那么吵?
萧不眠却神色如常,将明见放在地上,轻声笑道:“你要乖乖躲好,若是娘亲杀了你…”
冰凉的手指划过明见耳尖,萧不是语气里带了些遗憾,“那我就不能养你了呢。”
这熟悉的语气让明见浑身炸毛,这小孩说话的语气简直和那个病娇一模一样!
还未等他抬眼看清他的脸,门忽然被打开,明见本能地窜上房梁。
房梁上积年的蛛网在微光中泛着银丝般的光泽,随着气流轻轻颤动,明见下意识屏住呼吸。
透过木椽缝隙,他看见昨日那位华服妇人款款而入,
“你们都出去吧,把门带上。”那女子道。
“是。”跟着的几位侍女垂着头往外走。
明见还没反应过来。
等等,娘亲?
明见爪子一滑,差点从梁上栽下来。这不就是昨天那个破小孩顾观澜的娘亲吗?所以屋里这个被锁着的小可怜...和顾观澜是兄弟?!
门关上,一时之间,空气仿佛凝固,柴房里只剩两人和趴在房梁上的明见。
“眠儿,过来。”
静默良久,女子柔声道。
明见耳朵一抖,心想还真是萧不眠。
他心情有些复杂,垂眸看着梁下的小萧不眠和女子。
“娘亲。”小萧不眠拖着锁链站起身,铁链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待他走近了,女子替他拂去肩头干草,突然将人搂进怀里,“这几日饿着你了,眠儿可怨娘亲?”
小萧不眠不知道在想什么,愣愣地盯着不远处出神,好半晌才道:“不怪。”
明见愣了愣。
他总不会是在找他吧?
果不其然,那双与长大后如出一辙的眸子准确锁定了他的位置。小萧不眠忽然勾起唇角,竖起食指抵在唇前。
明见自然不敢出声,尾巴尖轻轻一颤,以作回应,表示他知道的。
女子长舒一口气,眉眼舒展开来,如释重负道:“你不怪娘亲就好,你阿弟在书院里因为你被别人欺负了,他不高兴,你也不能高兴,娘亲罚你是为了你好,知道吗?”
小萧不眠应了一声,语调柔软,“眠儿知道。”
萧不眠尽心尽力地扮演着,垂眸掩去眼底的讥诮,略带些贪恋地任由自己沉溺在这个虚假的拥抱里。
一千年了,他早忘了所谓“娘亲”的模样,没想到竟在梦中重温。
“真乖。”女子勾唇,她温声询问,“那娘亲继续教眠儿学傀儡术好不好?”
小萧不眠点点头,“好。”
话落,女子从门边放着的提盒中拿出几根银白色的丝线,她垂眼,仔细将那些丝线缠绕在小萧不眠的手指上。
没一会儿,那些丝线像活物般钻进了小萧不眠的指中。
又从盒中拿出一只还在扑腾的黄鹂。
“眠儿,在没有把这只黄鹂做成傀儡前,不能吃东西的哦。”
小萧不眠淡淡应了一声。
房梁下,女子和小萧不眠安静又诡异地做着傀儡。
明见只觉头皮发麻。
眼前的景象和明见想的完全不同,他以为会是母亲和孩子相处时那些温情感人的场景。
可现在看上去并非如此。
女子明知萧不眠已有几日没进食,可那提盒中并非是食物,而是几根银丝和黄鹂鸟。
而且那破小孩不高兴,凭什么要打着萧不眠也不能高兴的名头惩罚他?
和萧不眠有何干系?
又不是他欺负的那破小孩。
明见越想越气,尤其是想到那臭小孩锦衣玉带,小萧不眠却被关在这黑漆漆的房间里,不能出去,甚至那些婢女小厮都能光明正大地嘲笑他,辱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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