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蓝色的衣袍垂落,与她素色的裙裾纠缠在一起。
”醒了?”
他开口,声音比平日更低沉几分。
明妩看向四周,这才发现自己回到了相府。
不是她住的离院,而是他的东院主屋。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么昏睡过去的。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山道上,她靠在他怀中,鼻尖萦绕着那若有似无的药味。
然后......
这已经是第几次这般莫名其妙晕厥了?她已记不清了。
细细想来,好似每一次这般晕厥,都是与他在一处。
还有那怪异的药味。
她做过药味,对草药也算是知晓一二。她可以确定,他身上的那股药味,不是见过的任何一种药材。
又想到善慧禅师说的。
[随着时间推移,母蛊与子蛊在一起时,会产生一些……反应。]
他身上怪异的药味,而她总是莫名其妙的晕厥。
难得,母蛊真的在他身上?
“在想什么?”
陆渊的声音将她从思绪中惊醒。
他不知何时已凑得更近,鼻尖几乎要贴上她的,两人的呼吸交融在一起。
明妩心头一跳,下意识地想要将他推开,却被他扣住手腕。
“阿妩还没有告诉我,你刚刚是在想什么。”
他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腕间娇嫩的皮肤,执拗地想要知道她的所思所想。
明妩抿唇不答。
她现在还能保有自由的,只有自己的思想了。现在他连这都要掌控了吗?
陆渊眸色微沉。
他很不喜欢她这种,好似,与他已无话可说的神情。
再想到,他难得放下事务,特意带她出来散心。她却自始至终只想着如何从他身边逃离。
在灵隐寺时勉强被压下去的怒火,此刻如遇风的野火,倏地窜起,一发不可收拾。
“记住,你是我的妻,此生此世,都是。”
他低头攫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带着惩戒的意味,不容推拒,更不容逃避。
他强硬地撬开贝齿,肆意掠夺着她的呼吸。
仿佛要通过这种方式,在她身上烙下独属于他的印记。
明妩想要挣扎,才动了一下,手腕就被他轻而易举地扣住,举过头顶压在榻上。
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
紧随而至的是他铺天盖地的气息,那带着强势占有的压迫感,正一寸寸蚕食着她最后的防线。
让她无处可逃。
忽然,他停下动作。
喘着粗气伏在她身上,额头紧贴着她的。
他紧闭着眼,眉心深蹙,仿佛正与身体里的猛兽殊死搏斗。
明妩能清晰感觉到,他全身的肌肉绷得像铁一样,每一寸都蓄满了未释放的力量。
像是一根拉满的,随时会断裂的弓弦。
明妩屏住呼吸,悄悄向后退缩,试图从他身下逃离。
才一动,他倏然睁眼。
那双凤眸深不见底,浓稠的暗色翻涌,几乎要将她彻底吞噬。
“别动,让我……缓一缓。”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像是被火燎过,带着难以掩饰的压抑。
明妩顿时僵住,连呼吸都滞在喉间。
时间静谧。
寂静里感官被放大了无数倍,她敏锐感觉到,身上的人气息越来越不稳定。
好似崩塌就在刹那间。
明妩焦急万分,战战兢兢地问:“你……还好吗?”
她倒不是关心他,是想他控制住他自己。她虽然名义上还是他的妻子,但她已经决定了要离开。
她不想在离开前,还与他产生什么纠葛。
陆渊心中一暖,觉得她是在关心自己。
他将脸埋进她颈窝,嗅着她身上特有香味,闷闷地说。
“嗯,头有些痛。”
其实他头不痛,只是他想她再多关心他一些。
以前每每他头疾发作的消息传出。
不论多晚,不论风雨,她总会火急火燎地赶来。
即便他因不喜人近身,从不让她进屋。她仍固执地守在门外廊下。
一守就是一夜。
那时的他,听到徐明低声禀报“夫人还在外面守着”时,心底是何反应?
是了,他当时正被剧痛折磨,闻言只是不耐地蹙眉,甚至嗤之以鼻。
他觉得她在做戏,觉得她心机深沉,试图用这种廉价的关怀来换取他的信任与垂怜。
现在想来,他是何等的……身在福中不知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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