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米米退伍后, 就拿着退伍金来桑植县经商,正值covid19流行,张家界旅游业一度低迷, 他以低价接手了饭馆。
谁知没过多久, 旅游业回暖,他赚得盆满钵满。最眼红的,恐怕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急着脱手的上任饭馆老板。
“石成峰。”
黄灿喜不咸不淡地喊了一声。
可她迟迟不接下文,石成峰急了,眼睛都发红,“你说话啊,老妹!你怎么被虫子招走一趟, 回来就跟中邪似的。”
黄灿喜冷冷盯着他。石成峰对杨米米的事门儿清,连饭馆灶台在哪都能说出,可偏偏不知道杨米米接手后,早就把二楼的两间屋改成了三间。
但这事说到底也没有确切的证据,充其量是她“大胆假设”里的其中之一。
她还想从石成峰嘴里套出更多藏区秘密任务的细节,但可惜,当年活下来的人,如今就剩他一个。他要是胡说八道,她根本无从查证。
甚至这也是疑点之一。保不准,石成峰和杨米米本就是一伙,出任务时暗杀了三名队友,各自怀揣秘密回归社会。而为了防杨米米泄密,石成峰才会先下手为强。
黄灿喜摇摇头:“没什么。只是我突然想起,你之前说过‘怪物在人群里’。我当时只当是你吓唬我,可现在想来,你或许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
那时她并不清楚李仁达与金古寨的秘密,如今再回头看,石成峰的那句话,简直像是早早点破李仁达已非人类。可他又是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李仁达为何偏偏放过他?一个无关紧要的“驴友”,居然能在这群怪物眼皮底下活这么久,还能潜进溶洞,甚至摸到圣物“瓦片”。
【死者刘米,被进山探险的驴友群目击坠落。】
【死者杨米米,被附近村民发现坠崖。】
恐怕驴友石成峰与村民李仁达,一早就认识。
只不过确切在哪一步?她仍然想不出来。毕竟谁也不知道,石成峰退伍后的两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气氛古怪得紧,两人一来一回,脸上都是平静,脑子却像拧成一团麻绳。
“难道不是吗?你看看这帕家村,奇奇怪怪的。”石成峰撇嘴,语气里带着点恼怒,“刚才他们施法,硬生生把我老战友变成了一只大蜘蛛!你倒好,一副疑神疑鬼的样子。”他狠狠瞪她一眼,压低嗓子,“你是不是嫌我累赘,才阴阳怪气的?食物不够,就想甩掉我?”
他口气愈发委屈,最后竟扯着嗓子装嗲:“可我在这儿,可就只有你了,老妹~”
这一声把黄灿喜吓得心口一麻,连周野都顾不上,赶紧一把拽过背包,屁股往后挪开几厘米。
什么“爱冒险的峰哥”,分明是“爱演戏的峰哥”!
说不定连石成峰这个名字都是假的,她在杨米米的遗物里,可没见过这名字。
“你够了。”黄灿喜脸上写满嫌弃,“休息好了的话我们就赶紧出去吧。既然你瓦片也到手了,我们就离开这鬼地方。”
她说着,顺手把地上的食物和工具一股脑塞进背包。
石成峰摊手:“我也想,可我们连出路在哪都不知道。”
“现在知道了。”黄灿喜扬了扬手里的小纸片,那是她凭记忆画出的溶洞地图。旁枝细节未必清晰,但出口的走向她倒是一一记下。
沈河如果还活着的话,必然会深入夺那本《太公兵法》。
而她和周野,必须尽快离开这座溶洞。不为别的,只因整座山,似乎在轻微颤动,而那股震意随着时间越来越明显。
“还不快收拾?待会怪物又要来了。”
石成峰听得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生路。他一个劲地在黄灿喜耳边唠叨,左一句“得亏跟你走一块”,右一句“你咋知道的,这地方竟然还有地图”,笑嘻嘻的,顺手背起周野。黄灿喜这次没有推拒。
溶洞愈发阴冷,空气中弥漫着潮腥与铁锈混合的味道。脚下的石板因长年渗水而滑腻,浅浅的水洼里倒映着跳跃的灯火。
四壁高耸,壁上刻痕与石笋交错。偶尔有水滴从穹顶落下,砸在地上“滴答”作响,声声入骨,让人愈走愈觉得这洞穴像是在活着。
他们一前一后走着,难得安静。黄灿喜走在前头,边走边对照地图,不停检查推演路线是否正确。
然而石成峰越走越慢,本来他们不过伸手的距离。
等脚步声越来越轻,黄灿喜再回头,两人之间,已拉开十米。
昏暗中,石成峰一手架着周野,另一手却亮出一把瑞士军刀。刀锋紧贴在周野的脖颈上,细细一道血线渗出,顺着锁骨往下淌。
他脸隐在暗处,声线却压得森冷:“把地图和食物留下。不然,你老板可就没了。”
黄灿喜不慌不忙,语气轻飘飘:“李仁达没和你说吗?……也是,说不定连李仁达都不知道。他连我能复活这事都不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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