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转头,胡海庆不知何时已出现在身后,仍旧是那副笑容,在火光下格外空洞且阴森。
她死死盯着他,牙关咬得发疼,手掌缓缓摊开,瓦片静静躺在其中。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这是什么?”胡海庆依旧一脸好奇,语气轻快,仿佛只是随口问句闲话。
装!还装?!
你们金古寨不也有一枚相似的吗?!
黄灿喜斜他一眼,懒得回话,将瓦片一把塞进口袋。
“有事?”
胡海庆“啊”地一声,像才反应过来似的,笑嘻嘻点头:“黄工,吃晚饭了。”
他随意一瞥那座血腥的祭坛,转身往洞口走去。
黄灿喜望着他的背影,依旧心有不甘,指尖已经摩挲到步枪。
远距离她未必瞄得准,如今近在眼前,闭上眼也该能打中。
她仅仅犹豫了半秒,便猛地抬枪,卸下保险,子弹上膛,手指扣住扳机。
“砰——!”
火舌闪亮,枪声轰鸣,在洞窟中炸开。子弹划破空气,击中那人的手臂。血花伴着破裂的布料迸溅,他的身体一个踉跄,撞在岩壁上。
黄灿喜眉头紧蹙,心口却并未放松。眨眼又再度抬枪,可那人竟在鲜血滴落的间隙,拖着一地的痕迹疾步逼来。血色浓稠得近乎发黑,在火光下散发腥臭。
他猛地甩了甩受伤的手,血沫溅上岩壁。转瞬之间,那只手竟扭曲、分裂,幻化出如蜘蛛足般的锐利关节,生生朝她横劈而来!
“铿!!!”她仓促举枪格挡,却只听得钢铁被撕裂的刺耳声,沉重的步枪硬生生被斩成两半。
黄灿喜心头一凉,跌身打滚,想要拉开距离,却依旧迟了一步。
“噗——!”
刺骨的痛感瞬间淹没一切,她小腹被穿透,血液如同开闸般涌出。她痛得两眼发黑,耳中轰鸣一片,几乎什么都听不见。
那人俯身而下,眼里闪烁着疯狂的光,“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一直盯着我?”
他伸手扯开她脸上的布巾,似乎又说了什么。然而黄灿喜气若游丝,几乎要失去意识,只模糊听到自己的心跳在胸腔里砸响。
滑入黑暗的瞬间,眼前又回到熟悉的那片白。
“黄工,你怎么在这?”
余新,眼眶泛红的余新。
黄灿喜捂着胸口,牙齿咬紧,心里暗数:“一、二、三——”
“轰——”
身后山峰间雪浪倾泻,轰鸣如雷,冷冽雪雾再一次漫天而起。
她抬头望向天空,片片雪花依旧,轻轻落在她鼻尖与眼窝,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进去吧。湖海庆铺好床铺了吗?”
洞内景象未变,三人各司其职。
“黄工!休息区我已经铺好了,你的——”
胡海庆话音未落,黄灿喜已将棉鞋脱下,塞进他手里:“谢谢,麻烦你了。”
他捧着那双沾着雪屑的鞋,笑容在脸上僵了一瞬。
“烤得热乎一点,里面好像被冻透了。”
她轻声叮嘱,又拍拍他的肩膀,头也不回地走向洞穴深处。
黄灿喜她不再犹豫,直接掀开牦牛头骨,将那枚黑色瓦片取出,塞进人皮书的一页之中。
回头的一瞬,阴影里似乎有谁的衣角一闪而逝。
黄灿喜眉梢一挑,却没有追上去。
反倒蹲下身,凝神研究两侧岩壁上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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