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伽说:“你无法杀死我,只会浪费子弹。”
老独裁者站起身来,打量业伽,他承认这是个好骗子,德科说自己中立,却能找来这种人。皇帝对她究竟是怎么想的呢,好奇还是真的相信了她,他不愿意得罪皇帝,但现在杀了这个叫做业伽的骗子,皇帝寻找河流之神的玩笑话便永远不会实现了。
因为业伽已通过了皇帝的测试,如果她死了,可以说河流之神的化身厌倦人世,短时间内不会再出现了,皇帝也就没有理由再找下一个测试对象。就算又出现自称河流的,也可以在测试前就直接判定对方为骗子。
死去的业伽将是真的河流之神,无人可替代。
说不定皇帝也想她死,明明没有突出表现,却通过了七个测试者中最简单的测试,这就是皇帝的陷阱,随便找个通过者,杀死她,让承诺永不实现。
帝国军舰实力强悍,却未做抵抗就让他们带走了业伽,如果说之前他还有所犹豫,想到这点,却给了他无穷的信心。
皇帝的确是想杀业伽的,也默许他动手了。
“开枪。”他向警卫下达命令。
枪管离业伽的头不到三厘米,在他说完的瞬间,子弹便射了出去。但随之,神奇的事发生了。
子弹进入业伽的脑中,却好像被卷进了河里,此时业伽的头仍是人形,但他们就是能窥见其中水流的漩涡,这惊奇的一幕让老独裁者睁大了他狭小浑浊的眼,警卫在反应出异常的那刻便急补了数抢,直到打完弹夹中所有的子弹。
难闻的火.药味充斥狭小的空间,老独裁者特意设计,用来表现自己勤政务实形象的房间已失去了表象,这里就像个杀人的私刑室,可被杀的人并没有死!
业伽的手伸向自己的脑中,她的脑是个实体,上面是正常的五官。手进去时,任何皮肤轮廓都完好无损,但子弹却在所有人的视线中被从漩涡拿出,业伽将其塞回冒着热气的枪管内,枪管在某种巨大的力量下容纳一切,并冷却回常温状态。
“我说过,你无法杀死我。”业伽用尼拉布莱奥语平淡地说。
老独裁者一下没挺住,便摔倒在沙发上,腰已完全失去力量,于是下滑又下滑,身体最终整个接触了地面。
尿骚味传来,警卫却不敢去扶他,只神智丧失般,口中喃喃道:“是神明,是泽米布雅真文业伽,我向神明开枪了……”
老独裁者在最后的冷静中告诉自己要向外求救,他颤抖着想爬起来去碰桌上的警报器,却怎么都够不到。
以后不能用这种面子工程的办公室了,要装满警报器的,桌上有警报器,地上也要有警报器,还有垃圾桶,都要,都装上。还有警卫,可恨,他为什么只带一个警卫呢,一个人泄露秘密的风险,跟一群人泄露秘密的风险是等同的,他该带一群警卫!
“河流啊,饶,饶恕我的罪孽吧,我会向你进贡一百个童男童女,不,一千个!一万个都可以!”老独裁者嘴唇颤抖,浑浊的眼中流出泪水,他在那祈求的话语下却得到了一股力量,让他摁到了桌上的警报器。
嗡鸣声作响,持枪警卫们大批涌进,却没看到可疑人物,甚至没有水,只有老独裁者的尿液漏在地上。
业伽已经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第8章 皇帝的藏品
镜子遍布城市的每个角落,夕阳的余晖洒下时,这里不见太阳,却处处金黄,晃眼的光照在大楼的平面上,镜子将其反射又反射,所有鸟都不敢飞来,唯恐迷失在人造的光里,粉身碎骨。
业伽不是化作水流出办公室的,她直接与长河相连,将目前渺小的身躯投入巨大的地脉中。
尽头的尼拉布莱奥笼罩在冰冷的光里,没有一个人在街上行走,只有巡航飞机密切关注着城市的动态。
河面金光起伏,在太阳照不到的阴影处,是肮脏的贫民窟,他们蜗居于城市最低点。在尼拉布莱奥,阴影与光亮是不会变化的,太阳消失后,楼层那特殊材料制成的玻璃,将把吸收的能量转为电能,霓虹灯将把城市照得有如白昼,而底层仍是黑暗中的老鼠。
为了让老鼠心里好受些,不总想着叛乱,尼拉布莱奥法律规定:“镜子只可照见外面,不可窥探里面。”所以老鼠们望向高楼,能看到的只有自己佝偻的背,稀疏的头发,上层的世界是无法想象的。
据老人说,他们有柔软的,鹿皮、狐皮、貂皮的沙发,还有永久流淌的喷泉、泳池,音乐在每个适当的时间响起,而斗兽场中不光有动物还有无家可归的人,他们撕咬在一起,老爷们看到了兴奋地连连喝彩。
但老人们的话或许是夸张了,年轻人觉得上层虽穷奢极欲,但顶多是每顿餐食都从外边运来,再都浪费掉,每周换新衣服罢了。或许一餐能有上百道菜,其中九十九道都是大鱼大肉,土豆不会摆在他们的桌上,而苹果也是想吃就吃,普通人家一年才能吃得上一次的水果,他们一天就能吃五十个。
上层听到这话时,不由暗笑,并将隐私做得更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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