业伽看着罗德里克,她那双属于河流的眼中并无情绪,但倒映在罗德里克眼里,却产生了女儿对父母无理的埋怨。
扬增想制止罗德里克,罗德里克却为一切下了结论。
“没有办法挽救的事,当然应该遮掩并加以焚毁,而不是投进无数人力物力却落得两手空空。你现在是皇后了,心软只会害死你。”
业伽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这其中的所有缘由,最后问:“如果被喂药的是舒格呢?”
“宝宝,不要这么想,不会有这种事的。”扬增止不住地哭泣。
罗德里克说:“那对方该付出代价。”
“杀死格温不用付出代价吗?总统帮他们遮掩,他们就都无罪,不会付出代价了。舒格跟格温的区别在哪里呢。”
罗德里克的耐心几乎要丧尽,他不明白女儿为什么还是这么单纯,说这种愚蠢的话,她这样是怎么执行以往的间谍任务的。
“舒格是我的女儿,她的爸爸是总统,她的爷爷是总统,她的命当然比一个小地方出来的无父无母的舞女要高贵得多。停止这个话题吧,你现在去洗漱,打扮得漂亮点,然后我们一起去看橄榄球比赛,不要再让你妈妈难过了。”
业伽不说话了,她乖乖照做,每个人不同的想法促成了格温的悲剧,扬增为了不让女儿难过,这个小小的理由,就可以让格温在冤屈中死去。但被儿子发现后,又允许了儿子去救格温。
她在格温住院期间其实还有无数个机会,让舒格永远发现不了事情的真相,但这样,便要得罪儿子。
这些天来,扬增在纠结中过得也很不好吧。私心就是这样,会给人带来痛苦。
他们一起去了赛场,赛前所有人向他们致敬,扬增脸上没有哭过的痕迹,她妆容完好地扮演着她的总统夫人,而业伽则好好当着她的帝国皇后。皇帝特意准备了赛前祝福视频,希望抚森能取得好成绩,也祝他的皇后玩得开心。所有橄榄球球员都向业伽行了礼,她这个皇后在皇帝明目张胆的爱中,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
抚森全国甚至特意放了三天假,来欢迎她的到来。
扬增向她介绍着橄榄球的规则,中途不忘说辞金曾是王牌选手,还和啦啦队队长交往过。
业伽静静听着,现场的声音非常杂乱,大多是抚森和另一个国家的语言,她根本听不懂。唯一能听懂的,只有扬增跟罗德里克的话。他们说的都很克制,偶尔塞一些日常话题进来,也都是对皇后,而不是对女儿的口吻,唯恐被人破解唇语。
大家和乐融融地待在一起,这无疑会成为帝国跟抚森交好的经典照片。扬增跟业伽脸上化着完全不同的妆,气质也完全不同,这甚至可能成为破除两方关系谣言的证据。
每个人都会满意,只是中途新连为告诉业伽,格温已确认死亡。
骑士的脸非常冷静,她们二人都不曾流露出惊诧与悲伤。
频繁的身体对抗,一场场人形车祸,强悍的力量展现,持续的摇滚乐,闪光,交叠的色彩,种种人影倒映在长河的眼中,长河静静流淌着,随着身边人的鼓掌而鼓掌,随着身边人的起立而起立。
啤酒罐被打开,朝天冲了数米高,花朵被抛往中央,散落在地上,业伽在液体和碎片中走向颁奖台,和冠军队握手、颁奖,她的手套上绣着一副画,是她给格什文讲过的波普旦尔大帝的故事,他骑着骏马,手持利剑,将他的一生之敌提彭西贯穿,那是伟大的胜利瞬间,格什文说她戴这幅手套非常好,适合颁奖。
她说这是虚假的,她给格什文讲过,不是剑,而是枪。波普旦尔的头发也没这么黑,而是白了很多。格什文说,画大都是虚假的,虚假没什么不好,最起码看上去更有美感。
业伽想,可能的确如此。
比赛结束,观众兴奋得不愿离开,他们跑到球场上大笑、跳舞,约聚餐时间。罗德里克则带业伽去了大剧院。
“我知道你可能不想见大剧院里那些人,但你上次来了,这次不来总不好,抚森大剧院的魅力不至于让人只去一次。”他说。
扬增为难地看业伽,业伽说:“你也希望我去吧。”
当然。
于是他们去了大剧院,采访的人早在那里候着了,业伽一来,话筒就递了过去:“皇后殿下,这是您第二次来了,是对大剧院非常满意吗?”
业伽应该说大剧院很好,里面的人都很优秀。
但她摇头:“抚森大剧院的舞蹈水平不如帝国皇家剧院,建筑水平不如德科大剧院。”她是真的这么想,德科的白色木头非常具备视觉震撼力,帝国皇家剧院的演出则太优美了,而且他们不吃药。
罗德里克的脸上风平浪静,可身边人都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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