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今天还听到了王的声音。
他全副心神都在女王身上,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到了这个地步,也把工作抛到了脑后。陶初然本来想找他说说刑狱的问题,被他打岔地几乎要进行不下去。
关键时候还是得靠小普。陶初然偏头看了看因为惹她不高兴而变得十分乖巧的小普,示意它上前社交。
于是光幕拉开,科技拯救了社恐。
“你知道你现在在哪里吗?”
光幕追着白玉的视线,强行打断了他满脑子女王的思路。白玉这才想起来观察四周,这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
“刑狱……我的房间……”
很好,能有理智思考就行。
“说说吧,我离开星月宫后发生了什么事。”
“这……”
白玉吞吞吐吐。他不能判断王上究竟知道了多少,反正女王不在宫中,发生的全是她不想听到的事情。
这时候白玉方才有了做臣子的觉悟。但想想她既然来到了刑狱而且找到了这里,说明有些不想让她知道的事情她已经知道了。
他们五个都明白,王上是很聪明的。
但白玉想着想着,不自觉就跳到了另一个话题——王上看到了他的房间,会有什么想法呢?
她会觉得他恶心吗?毕竟一看就知道是照着辉光之间复制的。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着独占她的梦,这不堪的场景,怪不得她这样抗拒了……
但又想到她出现在刑狱,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那群疯子见过她了吗?她会被怎样对待?还是说……
一时间思绪百转千回,但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女王的鞋子上,大脑因为运转过速而有些昏昏沉沉的。
“现在……外面是有些乱。但是您不必忧心,我会……”
说到这,那种无法抗拒的眩晕感又来了。
眼前模模糊糊,一切似乎都像隔着水流一般。有什么庞大的物体伫立在幽深的海底,汇聚了万千生灵的恶意,戏谑地望着他。
“你有什么资格侍奉她呢?”
似乎有人说过这样的话。
是啊……总是让她害怕,她交给的任务也做不好……他果然……还是应该……
因为离得过近,当对方的身躯砸下来时,陶初然几乎是下意识地接住了他。
少年的额头是滚烫的,贴在她冰冷的手上时有一种奇妙的触感。明明都晕倒了双手还支撑着地面,谨记着他曾许下的誓言,艰难而徒劳地想要和陶初然保持距离。
怎么回事?
陶初然让小普又给他做了个检查,发现这一次他的身体里又产生了些不太妙的变化。
一些指标忽高忽低,就好像在和什么抗争着一样。抽丝剥茧之后,扒出来的属于侵入者的数据也很熟悉——毕竟她在星月宫时曾经留存过所有超甲级的身体基础数据。
她猜的果然没错,至少在苍冥记忆中出现过的花瓣,也就是红蔷的能力——“寄生”曾经被施放在了白玉身上。
据她观察,“寄生”能够短暂地把人变成傀儡,通过精神控制他人身体。但这只是对低等级公民,白玉作为超甲级本身精神世界就不容易被侵入,除非是趁着狂化或者精神波动大的时候。
……之前“寄生”都没发动过,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陶初然不明白。但是红蔷为什么会对自己的同僚下手,他的行为给自己找了多少麻烦,这笔账可得好好算一算。
很好,去蓝海星的理由又多了一个。
作为看到过“寄生”的科研人员,陶初然当然也没放过研究这项能力的运行机制。在红蔷本人的配合下,她至少找到了五种对应“寄生”的方法,如今只不过是把当年的理论转化为实践而已。
当场调配了药物,让小普给白玉注射。三番五次折腾之下,精力充沛的少年也不得不臣服于身体的桎梏,看起来短时间内不能再次清醒了。
陶初然让小普把他拖上床,然后取出纸和笔给他写了小纸条,叮嘱他醒来后记得好好干活。
单方面的精神通路被切断,少年的面色渐渐平稳。他的呼吸绵长,白色的军装胸前落上了枯萎的花瓣,层层叠叠的,暗香随着呼吸一同起伏,能看出全盛时期开得有多漂亮。
陶初然伸出手轻轻一碰,那朵皱巴巴的蔷薇花就化为了齑粉。粉灰色的尘土拂过手指,好像拼尽所有力气来找到她,它的任务完成了,就可以再也没有遗憾地死去了。
她明天就要走了,白玉应该已经赶不上和她告别。如果顺利,狂化解决后她会永远离开星月宫,有没有下一面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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