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吹过李绥安的面颊,颈间的毛茸茸的白狐毛不断随风飘荡,苍白病弱的面容染上点点笑意,反倒削减她身上的几分病气,更多了几分缥缈的仙气。
“绥安姐姐,今日这么冷的天怎么反倒是出门了?”
娇俏的女声在身后响起,自然的眉头立刻揪起,背对着来人翻了一个白眼,小声嘀咕了一句,“怎么偏碰到这个搅家精!”
“自然,不得无礼。”李绥安轻声嗔怪了一句。
自然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别过头去。
来者正是借住在公主府中的陆雨朦,她的身世与李绥安很是相似,其母是驸马之妹,同样年幼失去双亲,被驸马陆黎安接进府中抚养长大,与李绥安有异曲同工之处。
寿安与驸马感情甚笃,连带着爱屋及乌对陆雨朦也格外疼爱,只是比之李绥安还是要差上几分。
此时身披桃红色披风的陆雨朦娇娇俏俏的立在不远处,正笑意盈盈的看向李绥安。
“今日难得的好天气,我便出来走走。”李绥安微微一笑同陆雨朦说道。
“既然如此,妹妹便不打扰姐姐了,舅舅与舅母正等着我呢!”陆雨朦俏皮地眨了眨眼,嘴角微微勾起露出唇边两个浅浅的梨涡。
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又回过头佯装不解的问道:“绥安姐姐今日瞧着精神不错,舅母怎么没有唤你一同去前厅,崔家郎君正同舅母说话呢!”
说完她又突然,捂住嘴,像是察觉到自己的失言,露出懊恼的神情,“绥安姐姐莫要多想,舅母定是担心你的身子弱,又是寒冬腊月不忍心叫你折腾。”
“嗯,雨朦妹妹放宽心,我不会多想的,都是你还是快些去吧!莫要叫姑母久等。”李绥安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可没有得到她想要的反应,陆雨朦心中很是不满,又接着说道:“可若我一个人去是不是不太妥,再加上还有崔家的郎君在场,这要是传出去,我该如何是好?”
说完她便用绣帕捂住脸,一副娇羞懊恼的模样。
见她如此作态,自然实在是忍不住,又悄悄翻了一个白眼,这陆家娘子就爱在郡主面前显摆,明知郡主身体不好不能出门,还常常来炫耀她今日去了哪里,昨日又去郊外打马球。
每每她来总会说个不停,自然觉得她烦人的紧,说这些不就是故意激她们郡主吗!
若不是她们郡主体弱不宜外出走动,这些宴请哪里轮能到她一个驸马的远亲,在那耀武扬威。
今日也不出意外,一见到陆雨朦自然便收起脸上的笑意,板着脸朝她福了福身。
“既然陆娘子有所顾虑,不如奴婢前去回禀公主,就说......您染了风寒,不便前去,如何?”
自然装作思考的样子,歪着头看向陆雨朦,好意劝道,闻言陆雨朦动作僵了一瞬,也顾不上在李绥安面前显摆了,推了推一侧的金簪,无奈一笑,道:
“还是罢了,我自幼得舅母垂怜,被精心教养长大,如果不是舅母我怕是无缘得见这锦绣堆积的长安,又怎么好拂了舅母的面子。”
“就不劳烦绥安姐姐了。”言毕便行了一礼,匆匆朝着前厅赶去。
望着陆雨朦的背影,自然撇了撇嘴,嫌弃的“嘁!”了一声。
“娘子,这崔郎君分明是公主为您挑选的夫婿,您都没见几次面,怎么到是与陆家娘子时常相见。”
自然心中诧异,这崔家郎君是她们郡主有婚约的,公主不召郡主前去,反倒是让陆雨朦这个表小姐前去,实在是令人费解。
李绥安也同样不解,除去定下婚约时同崔家的郎君见过一面,之后虽然听闻他多次上门,但姑母从未唤她去前厅相见,反倒是陆雨朦常常伴在身边,与崔家郎君接触的次数也比她多上许多。
“走,自然。咱们也去瞧瞧。”
平日李绥安久在病中,无暇顾及外事,一月里大半日子都是在卧床修养,至于陆雨朦与崔家郎君时常见面这事,她不是没有听闻,只是当时她身子弱,根本分不出心思来多想这事。
如今看来,这陆雨朦恐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隔屏暗香份,鎏金香炉中燃着上好的沉水香,烟雾袅袅,香气悠远,前厅两侧各放着类银似雪的白瓷长颈胆瓶,细碎的阳光越过半卷的斑竹帘落在上面,釉色更莹白如雪。
寿安长公主酷爱白瓷,不仅茶盏选用上好的白瓷,入目所及的所有瓷器都是白瓷制成。
侍女小心地将手中的花口茶盏放置在一清俊文雅的郎君面前,此茶盏也是出自邢窑白瓷,胎极薄,可迎光透影。
“色白而茶色丹。”
“您府上的东西无一不精妙,就连这茶也是极好的!”崔镶浅饮了一口茶,笑着称赞。
“还是七郎识货,我的那两个儿子就是两个暴殄天物的主儿,再好的茶也品不出个所以然。”寿安越看崔七郎越是喜欢,眼神中都是看小辈的慈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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