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他回过神,屋内已传来宁鸾带着欣喜的声音:
“是青霜回来了?快快进来。”
宁鸾话语中带着真心实意的高兴,她转头看向青露,欣喜笑道:“这下你们姐妹总算是聚齐了!”
宁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压低声音对身旁的青露道:“我没记错吧?”
“小姐自然不会错。”青露抿唇轻笑,却在下一刻看到青霜的情状时,蓦地怔住,随即立马扑向门边,“姐姐!”
那许大夫见青霜没给他好脸色,只得悻悻然提着药箱黯然离去,临走时,还不忘贴心地为三人掩上房门。
青露早已扑进了姐姐的怀中,也不管那身污浊的衣衫。青露温柔摸了摸青露的头,随即轻轻将她推开,缓缓跪倒在地:
“主子,青霜有罪,请主子责罚。”这声音清冷精干,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宁鸾见了青霜这般模样,急忙起身相扶,连背后隐隐作痛的伤口也顾不上了。触到青霜冰凉的掌心,宁鸾心头一紧。
“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般模样?又何罪之有?”
宁鸾脑中急转,却始终记不起派青霜去执行过什么任务。她只隐约记得,曾在六层露台让青霜多休息几日,却记不清是因何缘故。更不知青霜今日去了何处,竟如此凶险。
青霜身手一向矫健,竟也弄得狼狈至此。
“若是不急,不如先回房梳洗歇息。”宁鸾只觉体力不支,缓缓坐回椅中。她指尖抚过青霜手背擦出的血痕,语气温和,“等你休息好了,晚些再来回话,可好?”
青霜却摇了摇头,沉默片刻后,竟再度重重跪倒在地。
宁鸾一惊,尚未回过神来,却见原本面带喜色的青露也神色一凛,似乎觉察到了什么,猛然向前两步,与青霜并肩跪下。
“你们这是……?”宁鸾疑惑,却也从她们的神情中看出了决绝。
“主子,请容青霜从头禀明。”青霜抬头,正咬牙欲将一切全盘托出。不料宁鸾竟站起身来,一手一个地将她二人搀起。
宁鸾身子虚弱,手上力道不大。她们姐妹二人不敢托大,对视一眼,只得顺势起身。青露站直身子,清了清嗓子,开口道:
“那日主子命珍宝阁备好那天字匣中的假死金丹,青霜便明白,主子筹谋多时的脱身时机,终于近在眼前。
近日坊间流言四起,皆是对主子不利之言,您欲求脱身,亦是情理之中,我与青露自当全力配合,只不过……”
青露话音微顿,却见宁鸾面色如常,方才继续道:
“岂料主子中了“蓝血”那般霸道的剧毒,情急之下,被迫在宫中仓促服下金丹。待程……王爷将您送回王府时,您已受金丹与毒素的影响,陷入昏迷,再无法向我等传达任何指令。”
青露几度欲言又止,生怕姐姐的话会刺激到记忆有失的小姐。她担忧地望向座上,却见宁鸾面色平静,正凝神细听。
“那金丹虽能保主子七日气息暂绝,但一则主子身在王府之中,人多眼杂,难保万全。二则主子受伤服下金丹时,身受宫中秘泉影响。若是此变数令主子提早在府中转醒,死而复生,便是有千般理由也再难自辩。”
“事急从权,我与青露只怕夜长梦多,只得……未遵主子原令,擅自变更了计划。”
青霜原本冰冷的面庞更加僵硬,她感受到宁鸾落在她身上的视线,猛地垂下眼帘,沉声继续道:
“我二人谎称,按主子母族习俗,族人身故须在三日内入土为安,方得魂魄安宁。青露更向王爷进言,说郊外望春楼旁的桂花林,乃主子生母林夫人所葬之地,亦是主子的私产,最宜安葬归宁。”
“为防意外,昨日望春楼之人暗中接应,将主子护送回了楼中。而由我代替主子躺入棺木,以十二旒珠掩面,凝神屏息。青露在旁,为我向府中人遮掩周旋,方才瞒天过海。”
宁鸾静坐软椅之中,默然倾听。虽记忆残缺,对青霜话中提及的除娘亲和望春楼外的人名地名皆感陌生,但几个关键处串联起来,她已将事情轮廓理清了大半。
而今日青霜这般狼狈的模样,只怕是因为……
“青霜,你可是为我留在棺中,才弄得如此狼狈?”宁鸾眉头紧皱,看着青霜满是痛惜。
青霜目光复杂,缓缓摇头:
“是,也不是。待王府众人离去后,望春楼隐在远处的探子便按计划起棺,欲将闭气其中的我救出。可谁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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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狗头叼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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