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腾地锁定手机站起身,回房间。
一记重重的关门声。
梁净川听到了,不由地扬了扬嘴角,仍然不紧不慢地吃饭。
陈泊禹说她是又冷又闷的惰性金属,可讨厌他的她,不是一直在剧烈反应吗。
原本,他的嫉妒与痛苦,就不亚于一剂一比三配比的浓硝酸与浓盐酸。
他打赌陈泊禹从未见过她的这一面。
蓝烟没有在房间里待多久,就听见蓝骏文和梁晓夏回来了。
显然两人对于梁净川回来一事都非常惊喜。
房间并不是十分隔音,尤其在客厅里的人并未刻意放低音量的前提下。
梁晓夏:“你打视频那会儿就在去机场的路上了?”
梁净川:“嗯。”
“那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们好给你留菜啊。”
“给个惊喜。”
“一家人还搞这种套路。”
梁净川笑了一声。
蓝骏文则在关心更实际的问题:“净川你在飞机上没吃?”
“睡了一觉,发餐食没让空乘打扰。”
“这剩菜怎么吃得饱,我给你煮碗面吧。”
“没事,已经吃饱了叔叔。”
梁晓夏:“那坐会儿,等烟烟醒了我们煮点夜宵。”
梁净川说“好”。
或许,只有蓝烟能够分辨,他的这个“好”里,藏着一点促狭的笑意。
是以过了数分钟,蓝烟就装作刚睡醒的样子,走出卧室。
蓝骏文在厨房里忙碌,梁晓夏和梁净川坐在客厅里聊天。
梁晓夏投来视线:“酒醒了吗,烟烟?”
蓝烟点点头,还没说话,梁净川紧跟着看向她,笑问:“是不是我们说话声音太大吵醒你了。”
“……”
他真的好欠啊。
厨房里传来蓝骏文的声音:“烟烟,你饿不饿?”
“还不饿。”
“那我晚点再弄夜宵?净川刚吃完。”
“我都可以。”
蓝骏文拿出切好的木瓜和香梨,呈花瓣扩散状地摆在白瓷盘里。
梁晓夏把电视打开,那里面某台的中秋晚会还没结束。
借着欢声笑语的背景音,梁晓夏说:“打麻将吧。”
蓝烟:“我不会……”
梁晓夏:“每次都是我们三个缺你一个,今天非把你教会不可。”
餐厅圆桌四边放下去,就变成了一张方桌,梁晓夏找出一张丝绒桌布,蓝骏文翻出一副绿底麻将。
四人各据一侧,蓝骏文开始细致讲解,什么是顺、刻、对,什么是碰、吃、杠……
到这里蓝烟都理解得毫无压力,直到蓝骏文开始列举胡牌条件,什么三番龙七对,两番碰碰胡……
蓝烟云里雾里。
梁净川看她一眼,“太复杂的暂时不用记,记住‘23333’就行。”
蓝烟:“‘3’是刻子或者顺子?”
“对。凑成四个刻子或顺子加一个对子,或者七个对子就能胡牌。”
梁晓夏:“光讲没用,打一局就全会了。”
第一局是新手教学,蓝烟全程明牌,坐在她下家的梁晓夏,帮她捋了一遍摸吃碰杠的流程,凑出一副“23333”的牌型。
麻将这东西,正如麻辣小龙虾,一旦开始,就绝无只沾一点就停的道理。
蓝烟跃跃欲试,要真刀实枪亲自上阵。
电话这时候响起,是陈泊禹打来的。
“稍等我接个电话。”蓝烟接通,稍稍侧转身体。
陈泊禹说他去吃了顿晚饭,洗过澡准备休息了,来同她报晚安。
蓝烟:“我在家打牌,会晚点睡,你先休息吧。”
“那你开个免提,我打声招呼。”
蓝烟把手机放在铺了绒布的桌面上,按下免提,陈泊禹的声音响起来:“叔叔阿姨,中秋快乐。”
蓝骏文笑说:“同乐同乐。还在北城吧泊禹?”
“对。”
“工作辛苦。回南城了有空来家里吃饭。”
“谢谢叔叔,一定来叨扰。”陈泊禹笑说,“对了,梁净川到家了吗?他给我微信留言,说提前走了。”
梁净川懒洋洋应声:“在呢。”
“你跑得够快的。”
梁净川没搭理,“还有事吗?我们等着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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