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着她腰肢的手力度稍重,玄离不语,只垂眼盯着她。
楚悠难以形容这道目光。
脊背颤栗发麻,好似被极其恐怖的存在盯上,下一刻就要被撕碎。
“玄、玄离?”她努力撑坐起身,足尖去够地面。
“悠悠,”玄离微微一笑,将她一寸寸压回,“躲什么?”
空闲的手拽住裙头系带,稍一扯拽,淡粉褶裙好似云雾铺散。
他用力一压,楚悠结结实实坐到了他的腿上。
“呃……!”湿润的眼眸溢出泪光,她险些一口气没上来,足尖绷得紧紧。
温热手掌顺着脊背向下轻抚,摸过一节一节的莹润脊骨,感受她的轻颤。
楚悠半天才挤出一句:“窗……窗没关上!”
“设有结界,无人能进来。”
“不行,换、换个地方……”
玄离低低喟叹一声,轻啄她的唇角,姿态怜惜:“等不了,就在这。”
日子似随水飘零的落叶。
河面飘走的落叶由翠绿渐渐变得金黄。
一场绵长的雨落下后,玉京城郊的青山层林渐染。
玄离如愿盼到苏蕴灵收拾行李此行,准备去往魔渊。
为了尽早将人送走,他特意让鸢戈相送。并着手提前处理完政务,陪她外出到别洲小住一段时间。
离别前一夜,两个姑娘并肩坐在榻上,肩挨着肩,絮絮低语。
苏蕴灵放在枕侧的玉简忽的闪烁。
接入神识后,她同玉简那头的人传音了几句。
等玉简暗下去,苏蕴灵主动道:“是东方。他问起我何时动身去极西境,他治下的某座小城,那儿的人发了怪病,腹痛不止。他还问起了你的近况,说如果来日途径极西境,请你去魉城游玩。”
“还有,东方差人送了些魉城的特产给你,不日就会送到。”
听见这个名字,楚悠心底微微触动。
不由想起从幽都出逃那夜,他们在城门外道别,那时他说,如果她途径魔渊,一定要去魉城游玩。
后来再见,已经是吞月之战前的一日。
不知道这里的百年过去,那位意气风发的好友如今怎么样了。
“蕴灵,我出去一趟。”
楚悠起身披衣,推门而出,踏入了直抵帝宫的千里阵。
如霜月色笼罩连绵殿阁楼宇。
月上中天之时,帝宫的议事阁方才陆续有人走出。
伏宿跨出大门,边打呵欠,边揉捏僵硬的肩颈。
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他家主子最近宵衣旰食地集议、开朝会,让他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在圣渊宫那段被压榨的日子。
伏宿不经意一抬头,眼睛瞬间瞪大,“夫人?”
“玄离在里面吗?”楚悠提裙摆踏上玉阶。
轮守的禁卫自觉行礼并散开,无人敢冒犯。
伏宿喜笑颜开,殷勤引她入内,“在,尊上在里头。夫人小心台阶。”
楚悠踏进装潢冷肃的议事阁。
琉璃灯勾勒出站在窗前的修长身影,身着冷峻威仪的帝主冕服。
他身后几步之外,有臣属战战兢兢叩地请罪。
“尊上明鉴,属下、属下当真是一时疏忽,并非有意玩忽职守……”
窗边身影忽而侧目。
楚悠站在门口,心道伏宿也太不会办事了,里面还有人就让她进来。
犹豫片刻,她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准备退出议事阁。
他冷漠吐出一字:“滚。”
叩地求饶的臣属一愣,连忙抹去额头的汗,连滚带爬起身,“谢尊上宽恕!”
转身时看见楚悠,他这才明白自己为何有幸捡回一条小命。
“拜见夫人。”臣属深深行了一礼,心怀感激退了出去。
他一走,议事阁里便只剩两人了。
玄离缓步走来,轻握了一下她的指尖,长眉微微皱起。
“天气渐凉,夜晚出门多添件衣服。”
他从乾坤袋内取了件月白披风,垂首为她披上,系带绑成漂亮齐整的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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