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肢被解开,但右手被铐在他的手腕上,两个人的距离不会超过半米,陈生弄好,还贴心地扶着她起来。
“走吧燕子,我们上厕所。”
我、们。
“等等,不是,男生和女生不能一起上厕所,你不明白吗?!”
相比起李轻轻的惊恐,陈生倒冷静很多。
黑暗中,他的声音幽幽传来:“可是,我们是夫妻啊。”
“燕子是要嫁给我的,不是吗?”
情况很糟糕。
陈生的学习能力很差,而他竟然能把这些东西准备得井井有条并且坚持自己的想法,是有人教过他,并且他把这些练习过无数遍。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囚禁。
李轻轻没有办法,只好被他牵着往上面走,由这个本该是傻子的人照顾她,甚至要当着他的面上厕所。
羞耻,崩溃,难堪。
但这些情绪终究抵不过生理需求,她坐在马桶上艰难地放开尿道口,淅淅沥沥的水声在窄小的空间里仿佛被放大无数倍,李轻轻甚至能听到自己牙齿咬碎的声音。
没关系,这是个傻子,没关系,别生气,如果他打起人来,你弄不过他的。
“燕子,你的脸好红啊。”
牵连的手铐动了动,李轻轻意识到他蹲下身,正把眼神落在她脸上。
李轻轻是真要炸了。
她慌里慌张解决好,不想在这里待半秒。
于是重新被送进地下室。
陈生似乎学聪明了,他在固定的时间会带李轻轻上厕所,一天五次,如果李轻轻拒绝,那就丧失了一次机会。
吃饭也是,到饭点他会下来,捧着餐盘送吃的喝的,李轻轻不想碰,他也不会强求,直接撤走,等到下一次吃饭时间他才会端着新的下来,如果不吃,还是用刚才的方法。
最猎奇的是,陈生每次做这些动作前都会加上一句口令。
“上厕所。”
“吃饭。”
李轻轻明白过来,陈生现在没有把她当人,而是在当做宠物在驯养。
她让陈生不要讲,陈生就笑着答应,然后下一次仍旧牵着她的手,弯起眼睛,说:“上厕所。”
是他没有照顾人的能力,还是故意如此?总之,这让李轻轻越来越痛恨陈生,因为她不会拒食让自己饿死,更不会憋到身体疼痛把排泄物弄在床上,所以她不得不照做。
直到有天陈生没有下来。
不管是锁链制造出的声响,还是声嘶力竭的喊,他没来,始终没来。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那阵轻微的脚步声才缓缓响起。
陈生先是闻见空气中稀薄的怪异味道。
他拉开电灯,挂在顶端的白炽灯闪动几下,死白的阴缓慢照亮眼前事物,男生面无表情地看着床上洇开的大滩水痕,视线转而朝向角落的女生。
李轻轻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她抱着膝盖,满头黑发垂下,看不到表情。
陈生走近她床边,目光缓缓下落。
“你需要我吗?”他问。
李轻轻抖了抖肩膀,她慢慢地抬起头,还不太适应这里的光,女生眨了几下眼,瞳孔还是被刺痛,含着生理性的水光。
她张开口,声音嘶哑:“谁教你的。”
陈生没答,他伸出手落在李轻轻面前,又问了一遍。
“燕子,你需要我吗?”
需要,他知道需要的意思吗?他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吗?
李轻轻咬紧下唇,因为愤怒,身体无法抑制地在发抖。
而陈生始终只是平静地看着她。
“我知道了。”他说着,即将撤开摆在李轻轻面前的手。
和之前“上厕所”“吃饭”的口令是一样的。
李轻轻艰难地动了动膝盖,她垂着头,抖着布满红痕的手,主动搭在陈生的掌心上。
“我需要你。”
陈生听不懂她语气里暗含的咬牙切齿,他高兴地弯起嘴角,问:“我是谁?”
李轻轻仰起脸,“陈生。”
朝夕相处的那么多年,她再清楚不过陈生的想法,于是还没等他再次开口,她就明白自己该讲什么。
“燕子,需要,陈生。”
燕子和陈生是最好的朋友。
燕子不会离开陈生。
燕子很喜欢陈生。
这些话应该分个真假吗?真话和假话又该如何定义?不论如何,在此刻,在陈生的脑子里,这些话就该是真的。
也必须是真的。
他唇边的笑容愈来愈大,陈生反握住李轻轻的手,像以前做过的那样,紧紧地牵在一起。
“陈生也需要燕子。”
“很需要,很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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