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除了消毒水的味道还有一股别的味道,像是焚香带来的烟熏的苦味,一点点木质清香。
楚衿默了默,平静的声音将靳则序还未出口的话堵了回去。
“我不打算要这个孩子。”
“什么?”
没挺明白?没关系,他不介意解释一遍。
“我没打算要他,不管是不是你的,我一直就不打算留下这个孩子。”
靳则序:“不打算留下?如果你真的不想要这个孩子,早在最开始知道他存在的时候你就不会要他,何必拖到现在?”
质疑声音让病房里本就紧张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一时间,房间里安静到楚衿能听见靳则序的呼吸声,一起一伏,和自己平稳的心跳交织在一起。
良久,靳则序的呼吸放缓,楚衿才掀起眼皮。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没必要告诉我?”靳则序气笑了,“我他么是孩子的父亲,你说没必要?楚衿,我有资格也有权利知道一切。”
“你没有!”
病房内的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也不知道怎么就要吵起来了。
话音刚落,楚衿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冲动,继而冷声说:“现在这个孩子在我身体里,他能不能留下,你决定不了。”
他说完偏过头不去看靳则序,也没有注意到身侧的靳则序薄唇微抿,脸色铁青。
长久的沉默之后,外面敲门声响起打破房间里沉寂成一潭死水的氛围。
进来的人两人都见过,是年意。
年意穿着白大褂站在门口,敏锐地察觉到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于是,年意抬手又敲了两下门,视线他们一个两个的身上扫过。
“等会儿再吵呗,该量体温了。”她指着靳则序说,“你,出去。”
“我?”
年意:“房间里还别人吗?”
靳则序抿了抿唇,一脸不情不愿,最终迫于年医生的威严,拿着外套走了出去。
门关上,年意放下东西,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阳光照在楚衿脸上,镀上一层温暖的光,驱散阴冷。
“大白天开个屁的灯啊。”年意嘀嘀咕咕地吐槽,她吐槽完又看向楚衿,温和地笑着说,“楚先生,我是年意,还记得吧?”
楚衿点头。
她在橡树下甩渣男的那个巴掌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记得。”
“记得就好,我是这家医院产科的医生。”年意动作熟练给楚衿量体温,“你来的时候有点发烧,不过不用担心,没人知道。”
“……”
没人知道什么?发烧还是怀孕?
楚衿苦笑了一下,年意说了几句他现在的身体情况,话间,她拿着体温计看了看,“嗯,退烧了。”
“年小姐,我昨天是怎么来的医院?”
年意动作顿了顿说,“外头那个听墙角的人抱你来的。”
门外,靳则序有些烦躁地靠在墙上,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支烟,意识到是在医院里,没点,又把烟收了回去。
门内,年意做完了一切却没有立刻离开。
“楚先生。”
“嗯?”楚衿抬眸。
“你还觉得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年意作为医生尽职尽责地问。
楚衿短暂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楚先生,对医生隐瞒可不是个好习惯。”
楚衿微怔,熟悉的话术,他刚开始担任住院医生工作的时候,经常对不听话的病人说这样的话。
没想到现在不听话的病人变成自己了。
年意叹了口气,没强求,设身处地地想,要是她遇到楚衿现在这样的情况,不得怀疑人生怀疑到恨不得一头撞死得了啊,哪儿还能像他这样平静地坐着配合检查。
年意不得不佩服楚衿,情绪是真稳定。
“好吧,如果你有什么想问的可以让靳则序叫我,或者,我的办公室在护士站向右第二间。”
穿着白大褂的年意从容自信,年医生比觥筹交错间的年家大小姐看起来更加有底气,让人信赖。
“我先走了,需要我帮你叫他进来吗?”年意问。
“不用了,年医生,我些事情想问你。”楚衿叫住年意。
“怎么?哪里不舒服?”
“嗯。”楚衿踌躇了一下,“……我的后颈的位置,怎么会这么痛?”
忍着些疼,他能摸到覆盖在后颈上的纱布。按理说,发情期过去之后,痛感并不会持续这么久。
虽然他的腺体发育不完全,但他有信息素,这就意味着后颈依旧楚衿最敏感脆弱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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