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新人正在交换戒指,而那个身为伴郎的自己,正满面春风,痛痛快快祝福着。
“不!不是这样的!不可以!”他情绪崩溃,跌跌撞撞想要冲过去毁了这场婚礼。
可任凭怎么跑,都跑不到。
他加速,不停地加速,像一头不知疲倦的豹子,身旁的风声呼啸,代迁逾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遥不可及。
两畔的光景涌动,春去秋来,花败花开,天地轮回间,另一个身影缓缓涌现。
那人转过身来,眼下的那颗痣在朦胧的光影中尤为鲜明。
他笑着说:“你怎么累成这样?”
累吗?
不知为何,见到他,就不累了。
可他为什么在这里?
代熄因满腔困惑,拖着脚步想要过去。
可身体里分裂出的另一个人比他更快!
那个“代熄因”冲到了那人面前,一伸手,就将毫无防备的那人推下了万丈悬崖!
“不!”喉中爆出一声嘶吼,他冲到那个“代熄因”面前,红着眼扯住他的领子,“你在做什么?!”
“代熄因”嘴角勾勒起嘲讽的笑:“你忘了?是你害死的他,你这个害人精,害了代迁逾还不够,还要害死陈昉,这一切都是你的错!如果没有你,代迁逾不会在去你学校的路上遇见逄悉,如果没有你,陈昉不会一股脑扑向三一四案,如果没有你,每个人都很幸福,你就是个不该存在于世间的错误!”
“手术刀!”
“电锯,准备开胸!”
“吸血,视野太差了!”
“心包张力极高!注意,我要切开心包了——”
噗——!
“快吸引!找到心脏破口!”
“在右心室,不大,但位置不好!……”
他从头到脚一凉,手里的气力泄去。
腿软得倒退两步,差点站不稳。
“代熄因”从怀中拿出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半是诱导,半是哄骗地递到他手中:“自己解决吧,你是个懂事的孩子,不应该在这种时候,还麻烦别人,对吗?”
他颤颤巍巍接过匕首,眼神有些空洞:“我不该,麻烦别人……我这样的人不该活着,我得去死……”
“对,就是这样。”他听“代熄因”十分满意地继续蛊惑着,“动手吧,结束这一切。”
“不!熄因!你醒醒!醒醒!你别睡,别睡啊!”
“代熄因你这烦人的家伙!现在这么安静是要闹哪样?!老子赶来不是看你找死的!”
谁在叫他?
代熄因动作一停,“代熄因”立刻皱眉斥责:“你做什么?还不赶紧动手?”
“有人在叫我。”他有些茫然地四处张望,“你没听见吗?有人在叫我。”
“谁会叫你!”“代熄因”急躁起来,面目狰狞,“没人叫你!动手!听到没?动手!”
见他还是愣在那里,“代熄因”怒不可遏,索性直接抓起他的手,狠绝地一推——
刹那间,原本还在皮肉外的利刃就这么畅通无阻地穿透了骨骼。
疼。
好疼。
太疼了。
“患者室颤了!!”
“除颤仪,充电200j!”
砰!
嘀、嘀、嘀——
“再来,充电300j!”
砰!
嘀——嘀——
“没有反应,注射肾上腺素1mg!”
“不对,血压测不到了!”
“继续心脏按压!不能停!”
四肢捆绑上了千斤巨石,代熄因无力地软倒在地。
眼前的人不知何时不见了。
恍然间,天空破开一条裂缝,辉色的光芒洋洋洒洒落下,他好像看见了代迁逾。
她从遥远的天际走来,穿着最爱的法式连衣裙。
不是血红色的,而是米色的。
她朝他伸出手,笑得柔和:“因仔,跟我走吧,我们一起去一个没有痛苦的地方,就像小时候那样,永远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像小时候那样?
永远生活在一起?
“好啊……”
代熄因笑得灿烂生花,他伸出手,拉住了代迁逾的手。
“不行!患者已经失去求生意识,只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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