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就老吗,你就懂吗?许嘉清你只比我大四岁,不要拿长辈的架子教育人。”
烟花停了,世界又是一片寂静。许嘉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笑道:“林听淮,怎么会有人把自己往丑了化?”
林听淮去扯许嘉清的衣:“你不要转移话题,嘉清哥,我喜欢你。就像你说的我还年轻,你喜欢什么样的我都能学,你能不能也喜欢一下我?一点点就可以。”
残妆擦了一半,许嘉清直直的看。
林听淮的母亲是昆曲名旦,儿子似母,林听淮和母亲简直一模一样,也长了一张女人脸。
他懂自己的优势,母亲的脸就是他的底气。墨眉微蹙,下一秒泪就落下来。
“我长得不够漂亮吗,我不够美吗,如果你不曾被我惊艳,当初为什么要红着脸离开?”
这话说得活像许嘉清是负心汉,抛家弃子,想要离开。而林听淮则是苦求的妻,不会去埋怨丈夫为什么离开,也不会怀疑自己喜欢的男人是负心汉,而是埋怨是不是因为自己做的不够好,美貌不再,丈夫才会如此冷血薄情。
贤妻般的抱着腿求,求一个未来。长发遮住大半张脸,接的头发扯的林听淮头疼。他俯下身子,死死抱住丈夫膝盖,把脸贴在上面,不停落泪。
这泪流得许嘉清心软,想拥他入怀。可林听淮依旧死死不愿动,一派可怜。
他的手难以发现的往上攀,落在许嘉清腰间。林听淮红着眼,泪珠堆积,晕开眼线。
他想母凭子贵,身边有人因为怀孕嫁入豪门。林听淮想,如果他和许嘉清也有一个孩子,那他会不会从此呆在自己身边?
半垂着脑袋,看不出内心阴暗。各种想法往上翻滚,咕噜咕噜冒——怀孕没有这么简单,是不是要补一补身子,再把许嘉清的药换成叶酸?
油画味道重,要全部都处理出去。刚好清空一个房间,可以放婴儿床。
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儿子肖母,林听淮自私的想要一个男孩。可如果是女儿的话,许嘉清应该会更加不愿离开。
繁杂的想法,林听淮正努力理出一条线。可顶上的许嘉清轻轻叹了口气,把林听淮肩上的雪拂开。
蹲下身子,和林听淮面对面。
眸子洌滟,林听淮的脑子再次拐了个弯,思绪更加乱。他想问许嘉清,问问他:为什么你一来我就暖了,为什么看见你我的心就乱,为什么见你哭我也想落泪,你一离开我就会焦虑难安。
我接近你,明明是为了报复你。
可为什么不见时会期待——难道这就是爱?
林听淮不懂,没人教过他爱。
他的手像盘踞井里的毒蛇,粘腻缠上许嘉清的怀,而许嘉清拥他入怀。
好暖啊,许嘉清的气呼在他耳边,带着香,不知说了些什么话。
见他不答,又把他拉了出去,捧起林听淮的脸。
许嘉清在微笑,像苦海里长出的赤金莲。在他的微笑下,林听淮生出自卑。自己的妆是不是花了,我哭的是不是很丑?
口红有没有被吃掉,鼻涕眼泪有没有糊在脸上,妖魔怎敢去求佛渡苦海,万一许嘉清因为这个不爱,那他该怎么办?
可他想的坏事没有发生,许嘉清温热的手捧着他的脸。小声的说:“你别哭了,我愿意和你试一试。”
泪水顿时流得更凶,怎么止也止不住。
林听淮想笑,可张嘴却是呜咽。转过身子用围巾捂住脸,抽咽道:“嘉清哥你别看,不许嫌我丑态。”
许嘉清被这句话彻底逗笑,将林听淮从地上拉起来。
指着依旧往下落的大雪,雪把他们的头发染白。
许嘉清说:“林听淮,这像不像婚礼上的花瓣?”
一时愣住,连脸都忘记捂。许嘉清拿着围巾,又去替他擦眼泪。
林听淮不要围巾了,他抱起许嘉清,在风雪里转圈圈。
白色裙摆变成花,许嘉清的鞋飞开,围巾挂在枝子上。
林听淮什么都不要了,他把许嘉清抱进停在角落的车,昏黄的灯打开。
关上车门,狭小的空间挤了两个人。
椅子后调,林听淮用力的吻。
雪还在下,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许嘉清很害怕,抓着林听淮的头发,苍白着脸。
林听淮从唇角吻到下巴,啃咬着他的脖颈,在水声中小声的说:“嘉清哥,你别怕。”
努力放松,腿架在椅背上。
许嘉清以为会幻视黑影,想到过去,结果却什么也没有。
汗水往下流,指甲在背上划出红痕,他倒在林听淮怀中,他们交融,升腾,发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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