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清被纸团砸中的时候,人是懵的。
第一反应是谁家熊孩子在搞恶作剧,第二反应是哪来的熊孩子,这可是林听淮的家。
顺着纸团的方向望过去,一个小孩正用手撑着墙。脖子上不知道挂着什么东西,浑身肮脏,呆呆傻傻。
许嘉清想:这么大了都没上学,看起来也不太聪明的样子,该不会是智障儿吧。
他的腿上盖着林听淮的衣服,林听淮不愿让他走路。遮住的不是腿,而是锁住他自由的枷锁。
推着轮椅,想往墙的方向去。结果却被石头路阻挡,许嘉清已经习惯了,但在贺广源眼里,就换了一副模样。
他什么都忘了,三两下就翻了过来。直奔许嘉清,什么话都没讲,而是推着轮椅,直直往前。
许嘉清欲言又止,他很久没见过外人,已经有些忘了该如何与人交流。
倒是贺广源微微红着脸,他已经看清了许嘉清的脸。
十八岁的小孩子,情窦初开的年纪。和女同学连话都不敢讲,哪里见过这种世面。
纵然青春无敌,却也被课业蹉跎得不像样。而许嘉清就像乍然出现在天地间,万物生他。
把许嘉清推到阳光下,二人大眼瞪小眼。贺广源这时才后知后觉发现,他好像误闯了别人家。
抓着头,尴尬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许嘉清却抓住了他的袖,让他蹲下。
摸着他的脸,眯着眼,细致瞧。小声道:“张枫晓?”
听到这个名字,贺广源更尴尬了:“我不叫张枫晓,我是贺广源。”
许嘉清微微蹙了蹙眉:“贺广源?”
“对啊,我就住你们隔壁,算起来还是邻居呢。“贺广源开始抓衣袖,生怕这人问他为什么会趴在自家围墙上。
但许嘉清却一点都不在意,摸着他的头继续问:“你多大了?”
“今年刚刚十八。”
许嘉清的手一顿,如果张枫晓好好长大,到现在也该是这个年纪了。
“你怎么没去上学?”
“我不走体制内,所以不忙。”
许嘉清沉默了半晌,他差点忘了。能和林听淮做邻居,想来也是非富即贵。
贺广源悄悄挨的近了一点点,结果却被人误会。许嘉清摸了摸他的手,问道:“你很冷吗?”
语罢取下自己身上的披肩,披到他身上。
贺广源蹲在地上,披肩散发许嘉清身上的香。小声问他:“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吗,之前那个长头发的人,是不是你太太?”
许嘉清无言,并不回话。
天快暗了,贺广源该回家。他原本想把许嘉清推回去,却被人制止。
许嘉清坐在轮椅上,露出浅浅的笑,示意他先走。一直到看不见小孩的人影,许嘉清才缓缓推着轮子,回到房子。
家里一片漆黑,许嘉清摸索着开了灯。他的双脚被扣住,无法行走。
房间里的手机传来声响,许嘉清坐在门口,呆呆往前望。纵然不情愿,还是回到房间接了电话。
这么久没接,林听淮的语气不太好,恶人先告状:“嘉清哥,你在干什么,这么久没见,你一点都不想我。”
许嘉清用手扣着被子上的花,小声道:“林听淮,你上午才走。”
春季的天气,总是一会一个变化。明明下午还在出太阳,现在就刮起风来了。
林听淮说:“嘉清哥,可是我很想你啊。你说陆宴景的命怎么就这么好,明明都成植物人了,为什么还能醒啊。还要和我作对,害得我离开你。”
许嘉清闭着眼,又不说话。
林听淮好似已经习惯了许嘉清这样,站起身来,看着窗:“嘉清哥,我这里已经下雨了。天黑了,你一个人在家怕不怕?”
听了这句话,许嘉清睁开眼。长长的睫毛,只有客厅开了灯,房里还是一片漆黑。
下午开的窗,风一个劲往里灌。
“林听淮,我现在这一切不是拜你所赐吗。你何必在这里说一些假惺惺的话,我恨不得陆宴景快点找到你的把柄,你们狗咬狗一起死。”
话音刚落,就传来了哗啦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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