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曲依旧往前走,没有回头:“神官只是一个象征,一旦涉及未名神,什么身份都没用。”
“我们是去神宫吗?”
“不,”江曲回头,拉住了许嘉清的衣袖:“是去我母亲家。”
许嘉清以为会见到江曲母亲,一路都在做心理建设。结果一进门,灰尘就从天上飞了下来。不用看都知道,这座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住人。
江曲关上门,示意许嘉清随便。
许嘉清往里走,这里客厅中央也奉着未名神像,只是左右两边还挂着两幅巨大唐卡。
未名神没有五官,脸上只有巨大空洞。空洞望向许嘉清,看得他不自在极了。许嘉清刚后退两步,江曲就进来了。熟练的点燃几根香,拜了三拜,插在未名神像前。
许嘉清看着江曲,他去端了一盆水来,开始抹桌子和凳子。清水变黑,桌椅变得干净,江曲示意许嘉清可以坐了。
椅子上的水没有干,江曲见许嘉清坐下,又扭头去了厨房。过了好一会,才端着一杯热茶回来。
许嘉清的眼神有些奇怪,江曲道:“你好像有问题要问。”
许嘉清点点头,又摇摇头。江曲坐了下来,轻声道:“有问题就问吧,反正我也不一定会回答。”
许嘉清的表情有些奇怪,看了江曲两眼:“你还真是坦诚。”最后秉承着不问白不问的原则,开口道:“央金昨天问你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水杯里的雾气往上氤氲,许嘉清的唇很红,让江曲想起了昨天品味到的滋味。水很甜,很嫩,很软。
“你不是知道吗,央金昨天应该和你说了很多吧。”
许嘉清沉默了半晌,不置可否:“所以她说的是事实吗?”
江曲挑了挑眉:“那就要看她昨天说的是什么了。”
又是一阵良久沉默,江曲站起身子去看唐卡:“以我对央金的了解,她一定猜测祭主是我杀的。然后让你离我远点,说我要拿你当新祭主。”
江曲回头看向许嘉清,笑道:“我说的对吗?”
许嘉清依旧闭口不言,江曲用手拭去唐卡上的灰尘:“未名神像前,不可妄言。如果央金对你说的确实是刚刚那番话,我只能告诉你——人不是我杀的,你当新祭主确实和我有关系,也和我没关系。”
“为什么?”
“因为你就是最合适的人选,”江曲露出笑容:“像你这样的人很少,对吗?”
许嘉清皱起眉,江曲重新拉开椅子坐下:“我们有我们的门路和渠道,除非你一辈子不踏入西藏,不然我们依旧迟早会知道。”
“就算我不同意你当祭主,别人也不会放弃这个想法。与其那样,不如把你放在我的眼皮底下。”
许嘉清收回手,看不出他的想法。江曲看到了他腕上的红痕,继续道:“而且我确实有私心,我想离开西藏。”
这回许嘉清是真的不明白了,问道:“为什么?你是神官,受一方奉养,为什么会想离开这里?”
“这话怎么不去问央金,她是土司的女儿,她也想离开家。”
许嘉清再次沉默,江曲继续问:“你是什么时候喜欢她的呢,还是因为她愿意放弃一切跟你走,你感动所以同意了?”
许嘉清看向江曲,他的眸子乌黑深不见底。一深一浅两双眸子对视,许嘉清说:“我喜欢央金和这些没关系,就算她不和我走,我也会喜欢她。”
这回轮到江曲不解了:“为什么?”
“你到底喜欢央金什么?”
许嘉清不答,江曲的身子往前倾,继续质问:“为什么?许嘉清,你到底喜欢央金什么?”
“脸?”
“身份?”
“还是金钱?”
许嘉清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起身拂袖而去。只余下江曲坐在那里,看着面前虚无喃喃自语:“你到底喜欢央金什么呢?”
“我们的母亲是姐妹,我们应该眉眼神似才对。”
“如果不是因为她愿意跟你走你才同意,那你喜欢她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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