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白羽轻颤的睫毛,低声自语:
“如果我改呢?你是不是就能好好看看我?”
……
夜里,白羽睡得极不安稳。
莫承川每一次翻身带来的响动,都能让他受惊,他下意识地将所有被子紧紧团在怀里,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断断续续的呓语,来来回回的几句全是那些在极致痛苦中被莫承川逼着说出口的求饶。
床头小夜灯昏黄的光映着莫承川的脸。他把蜷成一团的白羽强硬地拖回自己怀里,脑子里反复回响着白羽那句冰冷的话:
“门本来就是你弄坏的,修好是你的本分。”
一个念头在他心里疯狂滋长:以后……要和白羽好好过。断了外面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和他结婚,把他牢牢拴在身边,一辈子……
一辈子?!
可这对白羽来说简直就是噩梦!昨夜纠缠他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今早睁开眼,这张噩梦根源的脸又近在咫尺!
“啊——!”白羽惊叫一声,猛地坐起,也惊醒了还在美梦中的莫承川。
他警惕地瞪着莫承川,又飞快掀开被子检查自己。睡衣完整地穿在身上,他犹不放心,手指颤抖着去解衣扣,急切地寻找可能存在的痕迹。
“没碰你!”莫承川被他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样子刺得心头火起,没好气地一把将他拽回怀里。也许是昨夜的“好梦”还未散尽,他竟鬼使神差地含住白羽冰凉的耳垂,低声呢喃:“白羽……我们也结婚吧?”
白羽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荒谬的笑话,用力推开他,冷笑道:“结婚?你该去找个女人结,而不是我这个让你恶心的同性恋。”
在白羽看来,莫承川只不过是看别人结婚,自己也想拥有罢了,可能完全不明白结婚的含义。
莫承川噎住了。白羽此刻这副拒人千里油盐不进的模样他太熟悉了,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在白羽听来都是骗鬼的谎话。
他烦躁地翻身下床,拿起准备好的衣服利落地穿好,背对着白羽说:“今天跟阿山他们约了出海,衣服给你放这儿了,记得涂防晒。”
“你真会恶心人。”白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没有愤怒,只有纯粹的厌恶。
莫承川系扣子的手一顿。
那双空洞又充满恨意的眼睛,让他猛地想起了那个昏暗的器材室下午。他那时搂着白羽的腰,捂住他叫喊的嘴,笑话他皮肤滑嫩像女生一样,腰也是细得一只手就能掐断。鬼使神差地,他竟舔了一下白羽冰凉的耳廓,那奇异的触感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邪念。他看着身下剧烈挣扎又绝望无助的白羽,一个卑劣的念头清晰浮现,脱口而出:
“跟我玩玩,白羽。不然,我就让阿山停了给孤儿院的资助。你看还有谁敢接手那破地方?”
身下的人瞬间僵住了。反抗的力气像被抽干,那双闪着泪花的眼睛空洞地望着他,里面只剩下冰冷冷的厌恶,却依旧漂亮得惊人。
莫承川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下腹,再也按捺不住……
“不准出声!”
撕裂的剧痛,无声的忍耐,滴落在尘土里的鲜红……
——
“承川,这边!”陈遇山戴着墨镜,牵着岳姜在不远处挥手。
莫承川下意识想去牵白羽的手,却被对方毫不留情地甩开。他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很快掩饰过去,默不作声地跟在白羽身后上了轮船。
白羽刻意地偏过头,对那对新婚夫妇避之不及,却忘了看前面的路。
“白羽!”一个身影突然拦在白羽面前。
莫承川心头警铃大作,刚要上前,就见陈离江已经张开手臂,极其自然地给了白羽一个热情得有些过分的拥抱,“真巧,又见面了!还记得我吗?”
白羽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僵硬地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他不自在地挣开这个陌生的怀抱,干巴巴地回答:“记得。陈遇山的弟弟。”
“对!我叫陈离江……”陈离江笑容灿烂地准备自我介绍。
“他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莫承川生怕陈离江又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一把将白羽扯回自己身边,拉着人从陈离江面前大步走过,语气生硬,故意暧昧不清地说道:“别理他。你昨晚累了,到现在还没吃早饭,先去吃点东西。”
白羽低垂着眼睫,任由莫承川拉着走,心思却不知飘向了何处。只是在被带离时,他忍不住用眼角的余光,飞快地扫了一眼陈离江那张与陈遇山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脸。
莫承川暗暗松了口气,心里清楚自己刚才的举动有多狼狈,不过是色厉内荏的掩饰。他在白羽心里的地位,恐怕连条狗都不如。
让白羽选择?那简直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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