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我舍不得。”陈离江的眼神深了些,抬起手想去揉一把对方毛茸茸的脑袋。
“小山?你怎么在这里?!”
耳边传来陈遇山的声音,二人抬眸望去,只见陈离江站在门外,掀开了莫承川没关紧的门。
陈遇山不可置信的目光在二人之间逡巡,冷漠的脸上终于失控地沾上一点鄙夷。
“我怎么在这?你怎么在这?”陈离江停在半空中的手悻悻地收回,嘴角的笑意霎时没了,慢慢掀起眼皮幽幽地扫了陈遇山一眼,语气不爽。
陈遇山好整以暇,从容不迫地略过话题:“吃饭了。”
闻言,陈离江不再逗留,伸手揉了揉白羽的头发,“走了。”
他转身离开,步伐却比来时轻快,侧身擦过陈遇山,重重将门带上。他的语调升高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提醒着什么:“走了。”
屋内再次冷下来,没什么生气。
白羽看着盘子里那几只被细心剥好,摆得整整齐齐的虾,心里某个角落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
他拿起筷子,慢慢地,一个一个吃掉了。
虾肉鲜甜,带着海的味道。
这是他第一次,吃到别人专门为他剥的虾。一种陌生又微小的暖流,悄悄融化了心底的一小片寒冰。
今天发生太多第一次了。
——
莫承川果然没再闯进白羽的房间。但白羽睡前习惯性地去摸床头柜——空的。
药不见了!
他不想去面对莫承川,那只会让他更疲惫。
但药不在身边,他会焦虑。
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他的电话,只想快点拿到药。
“嘟——嘟——”
电话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哪位?”电话那头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带着点慵懒,“承川在洗澡呢,有事吗?”
霎时间,白羽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恶心得想吐。他猛地捂住嘴,迅速挂断了电话。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痛。
他冲进浴室,打开花洒,用滚烫的水使劲搓洗自己的身体,皮肤很快被搓得通红,火辣辣地疼,仿佛这样才能洗掉那种深入骨髓的肮脏感。
一个不堪的念头涌上来,宛如魔鬼在自己耳边吟唱:好脏!
哗啦啦的水声骤然停止。
莫承川慢悠悠地从浴室出来。那个女人立刻贴了上来,甜腻地搂住他的腰:“工作辛苦了,今天在家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莫承川是想断掉这段关系,但女人的按摩手法实在太好,他感受着肩颈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沉浸其中,没理会女人话中的歧义,轻轻发出一句:“嗯。”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才突然说道:“刚才有人给你打电话。”
“谁?”莫承川闭着眼睛,随口一问。
“没说话。不过我看备注是‘白羽’……前几年好像也打过一次?也是接了不说话。”她心里有点不舒服,直觉告诉她这个“白羽”不一般,手中动作没停下,自顾自地解开莫承川的衣扣,“这人谁啊?你在外面还有别人?”
听到“白羽”两个字,莫承川浑身一僵,猛地抓住女人的胳膊,把她狠狠掼在墙上,眼睛瞬间布满血丝:“你说谁?!白羽?!你他妈接他电话了?!”
“你……你怎么了?”女人被吓到了,胳膊疼得她眼泪都快出来,“她……她不会真是……”
“他是我的人!要结婚的对象!你跟他胡说什么了?!”莫承川怒吼着,声音震得房间嗡嗡响。
完了,难怪白羽那时候如此笃定自己外面有人,原来是这个女人做的好事!
“我,我没说什么啊……”女人被他吼得发懵,随即一股巨大的委屈和被欺骗的愤怒涌了上来,声音变得尖利刺耳,“你要结婚?那我算什么?!”
“你爱算什么算什么!滚!以后别让我看见你!”莫承川像扔开一块肮脏的抹布一样把她狠狠甩在地上,抓起手机和钥匙就疯了似的往外冲。
必须立刻找到白羽解释!
那女人被摔得七荤八素,巨大的羞辱感让她不管不顾地爬起来,死死抱住他的腿,歇斯底里地哭喊:“你给我说清楚!莫承川!你不能这么对我!”
莫承川咬着后槽牙,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听清楚!你才是我花钱找的那个!你闹归闹,闹到他面前?你脑子进水了?!”
他用力甩开她,头也不回地冲出门,“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莫承川一边开车一边疯狂拨打白羽的电话。一直无人接听。就在他快急疯的时候,电话终于通了。
“白羽!你听我解释!刚才那是……”莫承川语无伦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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