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舒航白了她一眼，就怕人不知道，她家祖上还会跳大神吧。具体说来，是扶乩，民间一种“请神上身”的法术。
说是神明或者死去的人会附在生人身上，通过语言或者写字来传达想法。
而这里常见的则是问米。
他见过的。神婆浑身抽搐着，撒一把米，然后就好像请了上来，为了增加可信度，突然换成了男人的声音在说话。
装神弄鬼，她学得是很快。夏舒航冷眼旁观她嘚瑟，七八岁才瞧见呢。
而宋徽之也在看她，是口技吧，艺多不压身。
这一刻的白瑞雪说话半真半假，那喜神并没有说话，但她从她家里听到了一些江湖事。不过，脑中灵光一闪，依稀对上了，是这么一回事。
而她家里也不会教她用枪。
以莫须有的黄金来换。
宋徽之也在盘算着，就算她撒谎，教她用枪，也没什么损失。
这三天两头的，来闹一场。他答应了，“打猎的话，让舒航教你吧。”
问都没问她黄金的事情。
“谢谢宋先生。”得偿所愿的女孩子，笑得志得意满。
宋徽之看一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夏舒航这傻小子也在笑。
然后，听她随口说了句，“好像是船，还是水吧。他后悔了，早知道要死，又何必说呢……她也活不成。”
是说的那舞女抵死不承认吧。女孩子也有一刻恻然，但她说的都是真的。
从她家里听来的……至于那喜神，撞都撞上了，拣好听的说呗。
眼角余光看过去，看来宋先生也不知道。也有点被她唬到了。
“船吗……”宋徽之一刻出了神，在这之前，他也只听说巡捕房去拜访了谢家。
山有山路，水有水路。他想，还真都对上了。
宋徽之去了那间停尸房。
唯恐菌丝附着。还要用福尔马林消毒……而身后跟进来的夏舒航，一刻迟疑。
宋徽之也想到了，想到了初见他的时候，也不知是哪一位漂洋过海的先驱发现的，福尔马林对于这里的人如同酷刑却不会留下明显伤痕。
不会要命。没人傻到喝下它。
是有一些不同。但他们无疑也是人，基因是一样的，大概是为了更好地适应这里。
“我来吧。”夏舒航现在已经对福尔马林免疫了，或者说，也是这样，才会给宋徽之留下深刻的印象。
只是心理上还有阴影。也是担心诸如女孩子这样的不速之客冒冒失失闯进来，他们几乎不使用福尔马林。
而这一刻的夏舒航甚至想到了，是不是这样，所以他对桃花瘴几乎没有抵抗力。
不可能真的有喜神，或者桃花伥鬼。是排风口，他吸入了些许桃花菌丝，掉进了桃花瘴。
那一刻，他想的就是冬日里熊的毛皮。现在，桃源山城流行棕色皮草么。
是真的瞧见了一头胖乎乎的棕熊……“而白瑞雪，怎么也不是一头熊的熊样吧？虽然她的发色是偏棕色的黑。”夏舒航小声跟宋先生解释。
这个后果，他还是不敢想，“她现在一转头，我看着她后脑勺，都快生出心理阴影来了。”
“也只可能是这样呢。”宋徽之表示认同。旋即，他压低了声音，“你真的在她身后举起了猎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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