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该来跟他说一声。是林阿三领着人进来的,说是王庆春的辈分要算到码头那一厢,海老爷已经替他跟庙里赔了不是。
林阿三接着说,“这事海老爷接了,衙门那里算他‘教子无方’,这厢也想替他求个情。若是找到了他且抬抬手,他自会给个交待,王庆春家里也确有一个瞎眼的娘。”
颜司然在另一侧的窗前出了会儿神。
等码头的人走后,林阿三最后的话里只差没指名道姓——
“这节骨眼上,他王庆春不走,说不准是在这桃花山里等着你。”
他知道,王庆春也知道,说是“海”老爷相中的姑爷正是新来的“大佬”颜司然。
——这阴差阳错的。而这一刻的颜司然将来龙去脉梳理一番,却不是这么想:
他继母且不说,海老爷也是如此,却也是一而再呢。谢家来人只委婉提了一句,“谢清萱入了障。”
也就是这里说的,有点犯了花痴。
别的可一个字都不曾说。再说,这和他继母说的是一回事嘛。
那一幅画,颜司然自然不会收。说是总盯着那画吧。山门前的颜司然也只能这么去想呢。
说是要来这里实习。这里桃源大学堂女校大学生,颜司然看一眼,学校推荐过来的。
这是密码箱。
不过,已近被暴力生生破开了缝隙——这一刻的颜司然也想不到是看上去清秀单薄的白瑞雪,固然是垂死的惊人爆发,她的力气其实也不小呢。
颜司然将从箱子里拿的手枪拿在手中看,诚如那值勤的安全人员所说,里面已经没有子弹。
除此之外,里面空空如也。颜司然伸手轻触箱底,这些灰烬是人的骨头灰么。
原本据说是佛头的人头骨呢。醒过来的人,言之凿凿,“是金色的。”
林阿三担心的则是这把遗失的手枪。
是说他们都中了桃花瘴,既然有人一刻“假死”,便也可能眼花看错。林阿三劝他,“说是子弹都打没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看他确实焦头烂额的,初来乍到的颜司然只得点了头。而在她的梦境里,始终是想回到那一日,挡在她哥哥的身前吧。
所以,她要做白鸩王。
那样的鹅毛大雪。
若是她有个三长两短,甚至是死了……颜司然也有一刻心惊:
她出师的请帖,已经发了出去,这节骨眼上有个好歹。就算她在菩萨面前跪到死……也于事无补。
原本已经说好了的,亲上亲的,白家也没有说什么。
只是物归原主……而人死不能复生。前头的,才平了,这节骨眼上——
屋子里的电话响了起来。
颜司然的心漏跳了一拍。那就不是无妄之灾,顺手替她捋了捋刘海。
他抬腕看时间,屋子里始终没有开灯,昏暗里露出萤火的绿光。
放下话筒的颜司然,背着昏迷中的白瑞雪,提箱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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