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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情殇(1 / 2)

韩芊芜的十九岁生日,是她一生中最难忘的生日,她怎么都无法忘记。

那天是个特别晴朗的日子,云白得透明,天蓝得洁净。

韩濯晨送她到了钢琴老师的家门口,交代她说:“你上去好好学琴,我去公司看看,一会儿学完给我打电话……我带你去个特别的地方,庆祝你长大成人。”

她羞怯地笑了笑,说:“知道了!”

他忽然禁锢住她的身体:“你别弹钢琴了,我们现在就去吧。”

“都约好了。”

其实他再坚持一下她就会同意的。他刚要说话,手机突然响了,他接通:“风,什么事?”

“你在哪儿?”安以风的声音有点急切,“和谁在一起?”

“送芊芊学钢琴,有事吗?”

“有,很重要的事情,见面谈!”

“你在哪儿?”

“在你家。”

“好!”韩濯晨的表情马上变得紧张起来,“我马上回去!”

她有点失落地下了车。

车缓缓启动,他还在车窗里面跟她挥手:“早点给我打电话!”

“知道了!”

韩芊芜挥着手的时候,心中甜蜜,笑得合不拢嘴。

韩濯晨的车驶进家门时,守在门前的保镖走到车前,向他汇报说安以风来了,样子好像很着急,现在正在客厅里等着他。韩濯晨点了点头,示意他知道了。

走进客厅,韩濯晨就看见安以风坐在沙发上,一脸阴云密布。韩濯晨问:“什么大不了的事把你急成这个样子?”

“有人要杀你!”

“哦。”韩濯晨不疾不徐地走到沙发前,笑着说,“我当什么事,原来是这种小事。”

“如果要杀你的人是韩芊芜呢?”

韩濯晨的神色骤然一寒:“不可能。我是看着芊芊长大的,她绝对不会——”

一沓资料被放在他面前,阻断了他后面的话。

一节课韩芊芜完全不记得自己弹了什么曲子,心不在焉,不知所谓。一曲弹完后,她怯怯地看向钢琴老师,等着挨批评。

“弹得不错!你的琴声里充满了甜蜜和期待,感情非常饱满。”表扬过后,老师的表情隐隐露出一丝沉重,“芊芊,你是不是恋爱了?”

音乐的世界,根本无法掩饰情感。

韩芊芜老实地点头。

“你还年轻,千万不要把爱情憧憬得太美好。”

“哦!”她懂老师的意思。

老师已经五十多岁,还是一个人生活。琴声总是容易让人感伤,老师一定经历过一段失败的感情。

见她不以为意,老师叹了口气,拍拍她的肩膀:“以前我就有个学生,和你一样天真烂漫,把爱情憧憬得如诗如画。她总说如果她的爱人愿意带她去看一次彼岸花海,她为他死都甘心!”

彼岸花海!

是啊,绝美的花!

她不知不觉沉浸在那美丽的约会期待中,翘起嘴角。

“说起来挺巧的,她和你的名字一样,但她姓叶,叫叶芊芜。”

韩芊芜嘴角的笑僵住了,叶芊芜,一个如诗如画的女孩儿,一个会弹钢琴的女孩儿。

“叶芊芜?”

“她很有天赋,我对她抱了很大的期望,以为她一定能成才。可惜,她刚二十岁就自杀了,听说就是为了一个男人……所以你一定不要轻易……”

后面的话韩芊芜再没听进去,脑海中轰鸣着那个名字。

她忽然想起那封遗书!

那个女孩儿想听一句“我爱你”,想要一个浪漫的约会、一场电影,想看一片彼岸花,想他记住她的生日、她的名字。

所以,他给她用了那个女孩的名字;

他那么无微不至地关心着她,温柔地呵护着她;

他在她十一岁时就开始让人教她弹钢琴,他总是喜欢看她弹钢琴的背影;

他柔声唤她“芊芊”!

原来他一直把她当成那个女孩儿,她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让他延续欠下的感情,弥补他心中的遗憾!

在她身上,那个女孩儿未了的心愿,他全都做到了!

“不!不会的!”

她在钢琴老师错愕的呼唤中跑下了楼……

她要问问他,他爱的是她还是叶芊芜?他每次喊着“芊芊”的时候,心里想的到底是哪一个芊芊?!

打车到了大门外,她连钱都没付,便以最快的速度跑过草坪,跑到门前。

门关着,她听见安以风怒声说:“你究竟想怎么样?你倒是说句话!”

“你想我说什么?”韩濯晨的声音沙哑而低沉,“说我有多笨、有多蠢,还是说我活该?”

“这种女人就该玩够了卖去夜总会!”

她很少见安以风发这么大的火,也没心情深思,心心念念的就是一件事——韩濯晨爱的是她还是叶芊芜?

她推开门,看见韩濯晨坐在沙发上,双手深埋在头发里,眉目低垂,紧咬着下唇,脸上看不见一丝血色。

在她的记忆里,他总是那么冷静内敛,再生气脸上都带着微笑,再痛苦都能够把情绪隐藏起来,从未露出过这样沉痛的表情……

安以风看见她愣了一下,低头看向韩濯晨。

韩濯晨也听见了开门声,抬眼看见她,目光骤然透出冷意。

他微启薄唇,却没有说话,眉宇间带着一种凝重的神色,像在考虑自己该说些什么。

她试着让自己冷静,不想在他心烦意乱时打扰他,可她实在没法压抑住对答案的渴望。在与他对视了足足半分钟后,她终于问了出来:“她叫叶芊芜,对不对?”

他没有回答,牵动了一下嘴角,低头从茶几上拿了根烟点燃。

这是他的习惯,一旦有事情让他犹豫不决,他便喜欢吸烟,让尼古丁帮他缓解情绪的波动。

但今日与平时不同,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烟在他的指间都有些变形,可见他的内心在激烈交战。

“你为什么给我起她的名字?!为什么教我弹钢琴?!你爱的人是她对不对?你喊着芊芊的时候,心里想的人是她!彼岸花、难忘的生日、浪漫的约会……这都是你想要给她的!她的人死了,可她活在你心里,我只不过是一个替代品对不对?”

她等着他回答。

他只要说一句不对,她就相信!

韩濯晨沉默着抽完了整根烟,那漫长的沉默让她呼吸越来越困难,火热的心渐渐冰冷。

最终长长的烟灰落在地上,摔成灰烬的是他们的爱……

他未开口,她已经浑身无力到站不稳。因为从他漠然的眼神中,她已经知道了答案。

他用手指掐灭烟蒂,低下头不再看她:“是,她是叫叶芊芜!”

“那你爱过我吗?”

他猛然抬头,嘴角泛起一丝嘲笑,仿佛她问了一个多么可笑的问题。

“你说过你喜欢我的单纯和善良,你说过我要什么你都可以给我,你还说过我离不开你,就像你离不开我一样!你是爱我的对不对?”

他的眼神更加寒气逼人,甚至透着恨意:“你把这些都忘了吧。”

把这些都忘了?!

这就是他分手的语言,淡漠得没有一丝情感,就连一点最起码的愧疚都没有!

一小时之前他与她爱得难舍难分,现在他却说对她一点感情都没有!

她放下最后的自尊走到他身边:“你真的没爱过我?八年了,你做的一切为的就是这个名字?我的人对你来说毫无意义?!”

“你这种女人根本不值得我爱!”他从沙发上站起来,推开挡在他身前的韩芊芜,顺手拿起了外衣。

她气得浑身发抖,却不知如何表达她的感受,怎么去跟他吵闹。末了她干脆一个耳光扇在他的脸上:“你这种冷血无情的男人更不值得我爱!”

他拿着外衣的手越收越紧,衣领在他的手心里皱成一团。

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她以为他会愤然给她一拳。可他没有,他笑着说:“你爱也好,不爱也好!我根本不在乎!”

说完,他快步走向门口。

“韩濯晨!”她仰起头,没有让眼泪流下来。他这种人不值得她在他面前掉眼泪。

她深深吸了口气,对他说:“谢谢你教会我‘禽兽不如’怎么解释!”

他回首,嘴角露出一丝微笑,却不复往常的温情,尽是轻蔑与讽刺。

她想在他的眼睛里找到记忆中的缠绵,可是找不到,一点都找不到了。

再争取亦是徒劳,她看清了这点,终于认了……他不爱她,从来就不爱。

多可悲啊,她放下自己的仇恨去贪恋他的一点温暖,到最后却被告知这些温暖全是他要给别人的。

她享受到的那些好,不过是在沾一个已死之人的光!

安以风追出去问韩濯晨:“你什么时候反应这么迟钝,一个女人的耳光都躲不过了?”

“她喜欢打就让她打吧,反正也不疼。”

“疼不死你。”

而这些话,她全都没有听到。

如果听到了,她可能就会追出去问韩濯晨为什么不躲。问了,说清楚了,或许结局会不一样。

听见车子发动声,韩芊芜才如从噩梦里惊醒,眼泪再也止不住地往下掉……她却没哭出声。

她不是不想放声痛哭,而是没有力气了,连哭的力气都好像被他伤没了!哭出声又怎样?那个会为她擦去眼泪的男人已经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啊。

八年了,那一点一滴的爱渗透进她的血液,那执着和浪漫融化了她的仇恨。可当她终于卸下全身防备时,那个男人却给了她致命一击。

突然间一切都变成假的,一切都是虚幻,只有他如八年前一样残忍和冷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轻轻浅浅的一个微笑,就将她推向无边无际的深渊……

一向不多事的管家李嫂拿了热毛巾过来帮她擦脸:“别哭了,先生今天可能心情不好。”

“李嫂,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这么对我?”

“唉!我也不知道,他们进来就让我回避一下。不过我觉得,先生那么疼你,等气消了一定会哄你的。”李嫂指指桌上的蛋糕对她说,“你看,今天先生一大早亲自去买的生日蛋糕,还说要给你个惊喜。”

韩芊芜用热毛巾擦干眼泪,才看清桌上放着一个包装精美的生日蛋糕。她轻轻拆开金色的丝带,几乎被那唯美的蛋糕震惊得忘记伤痛。

金色的蛋糕上全是一朵朵栩栩如生的彼岸花,好似在风中摇摆,一对恋人依偎着坐在中间……

离他们最近的一朵花在金色的映衬下,闪耀着璀璨的七彩光芒。她小心地拿出那花心,竟是一枚戒指,彼岸花形状的铂金里镶嵌着一颗彩色钻石。

这一定是他打算送她的生日礼物,一份永恒的承诺!

假如今天她没有发现这个秘密,他是不是会把这枚戒指戴在她的手指上,说他对她的爱是不会凋零的?而她是不是会心满意足地躺在他怀里,跟他一起享受人生最美妙的一刻……

而现在想这些已经毫无意义,只是自己骗自己。

她坐在桌前,一口一口吃着蛋糕,想起曾经分吃一块蛋糕的情景。八年来度过的每一天,就那样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眼泪便忽地涌出来。她也不去擦,和着蛋糕一起吃到嘴里,香甜的奶油浸满咸涩的味道……

爱,没尝试过时以为全是甜蜜,等经历过才明白它的苦涩,却偏偏让人欲罢不能!

她将整个生日蛋糕吃得一口不剩,感觉胃痛得痉挛。

她按着胃站起来,才看见站在门口的韩濯晨。那一刻世界顿时变得好渺小,他的肩膀像是撑得起天地,让她有种想去依偎和拥抱的冲动,可此时她已经没了往前走的勇气。

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她闻到了他身上刺鼻的酒气,那味道很烈,不是他最爱的红酒。

她仰头望着他。他的脸色很差,眼底写满矛盾和压抑的情绪,却仍能清晰照见她满脸泪痕、狼狈不堪的可怜样。

“收起你的愧疚和自责,我……”她的话还没说完,胃里一阵翻滚,她忙冲去卫生间吐得肝肠寸断。

如果可以,她真想连那颗碎了的心都吐出去,让它不要再折磨她,可惜……不可以!

平静下来后,她扶着身边的墙艰难地站起来,眼前的一切都在晃动,包括站在她身边的他……

她刚要出去,手突然被他抓住:“你爱过我吗?”

她抽出手,冷笑道:“你在乎吗?”

她扶着墙勉强走了两步,听见他喊:“芊芊。”

听见这两个字,她想起这个名字的主人,心中的愤怒再也无法控制,回头对他大吼:“我恨你!我恨不得你死!”

接着一阵眩晕,她再也撑不下去。

她倒下时,大理石地面居然是软的,还有温度……

也许是伤心过度,昏迷中她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他不停地吻她的唇、她的脸、她的发……他甚至拉开她的衣服,吻她的胸口、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梦境里,她四肢酸软地抗拒时,还听见他含混地说:“为什么?为什么你在我身边是为了杀我?”

她苦笑,大概是因为天理循环,因果报应吧。

“你说得对,我离不开你!我宁可死,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第二天清晨醒来,韩芊芜忙拉开被子看自己的衣服,它整整齐齐地穿在她身上,看来真是幻觉,她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点失望。

她换好衣服下楼,韩濯晨正在餐桌边看报纸。他用冰冷的目光将她从上到下扫视一遍后,快速收回视线,继续看报纸。她坐在他对面,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看到视线模糊,只希望能与他视线相遇,再看一眼记忆中的深情目光,让她相信他是爱过她的,而他再没抬过头。

他一顿早餐由始至终在看报纸,即使看广告栏,也不愿意看她一眼。

吃完早餐,他们一起出门,却在门口背道而驰。

晚上她放学到家,他还没回来。她无心吃晚饭,就坐在窗前等他回来。到了深夜,他回来了,她从窗台上跳下来,以为他还会搂着她的肩送她回房睡觉,可他对她根本视而不见,一个人快步上楼。

那天后,韩芊芜再没等过他,很早就回房躺下,尽管根本睡不着。她多次对自己说:结束了就结束了,继续走你的路,做你该做的事。可是她一看见他就什么理智都抛诸脑后。就像任何陷入爱情的小女孩一样,她总想去寻找他的视线,想确定他还爱她,和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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